“师父，你当真要入轮回吗？”
我掏出帕子，小心翼翼擦去她的泪。
“傻孩子，我入了轮回可是善事，霜华神女还想让我去当圣女呢！”
我把棠禾抱回来时，她还只是个孩子。
她是仙逝的碧月仙尊的女儿，那时我想着她以后继承这月神宫倒也合适。
知道玄穹九死一生后，我做好了去陪他的准备。
我花了两百年看着棠禾长大，又花了两百年把司夜殿的所有东西都一字不落告诉棠禾，直到她能独当一面。
那一晚，我准备好了一切。
就在我即将跳入忘川时，玄穹突然回来了。
棠禾找到我时，我的脚已经落在忘川上空了。
再迟一步，我就要跳下去了。
“师父，玄穹战神回来了！”
他是被人给送回来的，陪着他的小魔女一脸青涩，在众仙人的注视下红了脸。
我赶过去时，只看到玄穹脸色苍白紧紧握着她的手。
看着小魔女的脸，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长得和我有七八分像。
“月神，玄穹他身受重伤，若是不能及时医治怕是……”
丹华上仙摇了摇头，意思就是玄穹活不成了。
“求您救救他吧！”
小魔女跪在丹华上仙身前，她一脸泪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片真情。
可不知为何，我却总觉得她有些不对。
丹华上仙扶起小魔女，转过身看着我。
“不是不愿救！实在是老身救不了啊！春华之光不可补，月华暂可代替。”
看着丹华上仙的表情，我懂了。
救玄穹需要月华，取月华之法如今唯有炼化真身。
可炼化真身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5
“丹华上仙，我愿意。”
“月神，你想清楚了，炼化真身这事稍有不慎便会灰飞烟灭！到时候三界就没有你这个人了！”
小魔女似乎听懂了我和丹华上仙的对话。
她跪在我面前，拉着我的裙摆不停磕头。
“求您救救他吧！只要能救活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的话让我眉心一动，我鬼使神差开了口。
“若是让你从此消失，此生不在玄穹面前出现也可以吗？”
等我意识到我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仙人最忌恶念。
只刚才一瞬，我竟妄想让她消失。
不等紫菀开口，玄穹突然醒了过来。
“紫菀，不要答应她！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失去你！”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戒备。
“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长着一张和紫菀相似的脸，心肠却那么歹毒！”
那一刻，我什么都听不清了。
众仙人同情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落荒而逃。
我幻想过无数次玄穹回来的情况，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我甚至心生怨念，这样的他还不如死在外面。
我和玄穹浴春华月光而生，他得春华之生命旺盛，我得月华之清冷寂静。
我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如今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最终我在焚天炉里承受了百日的寒冰焰火，炼化了一半真身。
百转愈魂丹炼成那日，丹华上仙瞧着我丢了半条命的样子替我说着不值。
“月神，听老身一句劝，他怕是不会感念你的付出啊！”
“没关系，只要他活着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