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司琛沈安宁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带娃守寡四年,他说要娶我完结版小说傅司琛沈安宁》,由网络作家“皮皮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沈啊,你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不如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再说,现在孩子治病也要花钱,靠你自己哪能行啊。”“那张老三家里卖猪肉的,不说别的,嫁过去顿顿吃肉指定没问题。”太阳光透过破旧的窗口照射进来,将狭小的土房子照的有些闷热,王媒婆坐在桌边,视线打量着王安宁白净的脸蛋,眼里净是精光闪烁。现在是九十年代,寻常人家能吃饱饭就已经不错了,顿顿吃肉,那可是很大的诱惑。这妮子,老沈头的孙女儿,最开始,因为她出落的水灵漂亮,村里不知道多少小伙子跟着。结果后面老沈头突然给她找了个男人,说是有大出息的,人走的那天,他们倒是都见着了,一表人才的,说是去当兵。结果可好,一去几年没动静,沈安宁还怀孕了,生了个小子,村里人都说这是被骗了,虽说同情,但也是...
《八零:带娃守寡四年,他说要娶我完结版小说傅司琛沈安宁》精彩片段
“小沈啊,你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不如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
“再说,现在孩子治病也要花钱,靠你自己哪能行啊。”
“那张老三家里卖猪肉的,不说别的,嫁过去顿顿吃肉指定没问题。”
太阳光透过破旧的窗口照射进来,将狭小的土房子照的有些闷热,王媒婆坐在桌边,视线打量着王安宁白净的脸蛋,眼里净是精光闪烁。
现在是九十年代,寻常人家能吃饱饭就已经不错了,顿顿吃肉,那可是很大的诱惑。
这妮子,老沈头的孙女儿,最开始,因为她出落的水灵漂亮,村里不知道多少小伙子跟着。
结果后面老沈头突然给她找了个男人,说是有大出息的,人走的那天,他们倒是都见着了,一表人才的,说是去当兵。
结果可好,一去几年没动静,沈安宁还怀孕了,生了个小子,村里人都说这是被骗了,虽说同情,但也是暗地里嫌弃的很。
毕竟他们这年头,别说生娃了,就是在外头牵个手都要被指指点点的。
不过她长得好看,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跟狐狸精似的,依旧勾的村里男人魂不守舍的。
若非如此,那张屠夫也不会愿意出两百的彩礼钱,要娶她进门。
两百块啊,这年头猪肉才一块钱一斤。
王媒婆咂咂嘴,余光扫到门外的孩子,至于这拖油瓶嘛......听说得了啥大病,回头随便花两块钱象征性治治,等他死后,自然也不成问题。
张屠夫可是说了,这事儿要能成,回头给她五十的媒人礼。
想到这,王媒婆看沈安宁的眼神越发热切,她伸手拉住对方的手,“小沈,你可得好好考虑,我是看你一个人拉扯孩子辛苦,这才给你介绍这门亲事的。”
沈安宁皱眉,不动声色将手抽回,疏离的笑着,“谢谢王婶,但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
那张屠夫好抽烟喝酒,上一个媳妇就因为他酒后发疯给活活打死的,因为他家里有背景,行事又蛮横,最后连半点责任也没负。
王媒婆闻言,脸色立马拉下来,“小沈啊,不是我说你,你这都生过孩子了,名声也不好,还想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能挑三拣四呢?”
“真当自己还是什么千金小姐呢,你那爹去劳改,至今......”
话没说完,原本还温温和和的沈安宁,眼神倏而凌厉起来,如同一把刀,直直刺向王媒婆。
她吓得心头一突,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讪讪止了声。
沈安宁父亲当初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结婚后留在大学教书,后来被人举报思想作风有问题,下放到西北那边劳改,后来平反后,却没了下落。
沈安宁也就被托付到爷爷手里,这些年,村里人没少议论,说她爹估计早就死在那场风波里了。
沈安宁笑意敛去,淡声道,“王婆还有别的事吗?”
王媒婆哪敢再多说什么,等回过神,讪讪道,“你再考虑考虑,我回头再来。”
她说完,匆匆起身离开。
送走王媒婆,沈安宁起身走到门外,只见儿子年年正蹲在墙角,眼神定定的看着地上的一窝蚂蚁。
她蹲下身,柔声问道,“年年肚子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
话音落地,没有回应,沈安宁也没追问,静静陪在旁边,直到良久过去,才听年年道,“想吃面。”
沈安宁勾唇笑开,“好,再给年年卧个鸡蛋,好不好?”
“不用了。”年年扭过头,露出张白嫩嫩的脸蛋,一双眼睛跟葡萄似的,又大又圆,但因为生病,唇色略显苍白。
他看着沈安宁,认真道,“娘,你给我找个新爹吧。”
年年才四岁,但隐约也明白,自己的病,给娘带来了负担,他觉得,如果有个新爹,娘就不用那么累了。
沈安宁一怔,也明白儿子心里在想什么。
她鼻尖有些发酸,抬手将他抱进怀里,“娘心里有数,年年别担心。”
年年依偎在沈安宁怀里,举起小手替她擦擦眼角,声音糯糯道,“娘别哭,年年没事的。”
本来还能忍住的涩意,瞬间化作水汽,都冲进了眼眶里。
沈安宁紧紧抱住孩子,眼神看着远处逐渐变得坚定,事到如今,她必须要想办法联系上孩子的亲爹,哪怕......他不愿意认下这孩子。
沈安宁打定主意,隔天就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说起来,年年的出生,完全是个意外。
当初,老沈头是当兵的,跟着领导外出的时候,遇到有人拦道抢劫,他拼了半条命,打退了抢劫的,自己却肺部中刀,留下病根。
继续做活是没办法了,便领着雇主给的五百块,回到村里,正好也接手了沈安宁。
他也不会照顾小孩,孩子饿了渴了都要哭,将这个快要年近六旬的老人为难的要死。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将她养大了,沈老爷子开始担心自己死后孙女受欺负,而彼时,恰好他领导的孙子傅司琛过来探望他。
老沈头念头一转,觉得对方长得好看,家世也好,自家孙女要是能嫁过去,以后肯定吃喝不愁。
他当晚强行留了人在家里吃饭,还特意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老酒,拉着沈安宁和傅司琛一起喝。
酒过三巡,等两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赤裸裸的躺在一起了。
傅司琛震怒自己被算计,却也还是愿意负责,但他当时有任务在身,留下个电话号码就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解决了一桩心事的老爷子也撒手去了。
临走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沈安宁去找傅司琛,沈安宁答应下来,心里却并没有打算去打扰人家,本就是被算计的,总不能真赖上。
没想到的是,在处理完爷爷的丧事后,沈安宁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当时吓得要命,躲在家里躺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决定要将孩子生下来,她已经没有家人了,这是世界上,仅有的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为此,沈安宁不惜忍受着村里无数异样的眼光和唾骂,甚至也从来没后悔过。
......
羊城军区。
傅司琛低头收拾着东西,一旁的战友看见他这迫不及待的模样,打趣道,“连长,今天早上才下发的休假消息,你这会儿就急着走,该不会是家里有相好的等着吧?”
话音落地,周围响起阵哄笑声。
整个军区的人,谁不知道傅司琛是出了名的不解风情啊。
这么多年来,多少小姑娘前仆后继的往他身上扑,都没能得到个正眼,大家私底下都打趣这傅连长,恐怕是要打光棍的命了。
“嗯。”这时,傅司琛突然开口,向来冷硬的面容上,带了淡淡的笑意,“这次回去是打算跟她结婚的,等回头请你们吃喜糖。”
当初他走的匆忙,事后拜托了家里人过去照应,也不知道她如今过的怎么样。
“哐当——”
笑声戛然而止,有人目瞪口呆间,脱手砸了手中的盆子,发出巨响。
下一秒,猛然拔高的嗓音打破沉默,“啥,您要结婚?”
“时代是不一样了,二手货比大闺女都值钱,瞧瞧人家这派头,一看就知道,家底厚着呢。”
“难怪那寻常男人都难入得了人家的法眼,原来是在等这条大鱼呢。”
嬉笑声接连一片。
她们的话里,字字句句都透着酸味儿!
打量着沈安宁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穷乡僻壤的地儿,结婚能坐摩托车都气派的不得了。
汽车?
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实物呢!
如果今天只有沈安宁自己,她一定狠狠地怼回去。
忍辱受欺,那不是她的性格。
但今天,她无动于衷。
而是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低着头,不言不语。
见一旁的傅司琛握着方向盘的手停滞,神色一怔,一双剑眉紧拧作一团。
沈安宁暗暗叹息一声,喃喃道,“算了,走吧,习惯了。”
听闻她的话。
尤其是那习惯两个字,更引得傅司琛心尖一颤。
可见他不在的这几年,这个女人在村里受尽了白眼和委屈。
那股内疚和自责涌动。
此刻,他只想加倍的竭尽所能补偿这相依为命的母子俩!
傅司琛发动着车子,一脚油门嗡起,扬尘离去。
大马路上一阵尘土飞扬。
方才站在这里扎堆聚集凑热闹的长舌妇们,也被涨了一脸土!
沈安宁默默地窥瞄观察着一旁驾驶室里坐着的男人神色。
她没来由的,忽然有些懊恼。
自己是不是不该在傅司琛的面前示弱。
毕竟,他摆出来的诚恳,不像是演的。
算计一个实诚人,太不应该了!
他们来到了镇上,热闹喧嚣的街头人来人往,这比不得大都市的繁华,也没有商场。
最热闹的还得是供销社。
供销社里人头攒动,他们仨刚一进门,险些就被人流给冲散了。
沈安宁紧紧地牵着年年的手,耐着性子温声嘱咐道,“娘先前在家教你的什么?”
“出门要牵着娘的手,不要自己随便乱跑。”
年年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双耀石般璀璨的大眼滴溜溜乱转。
这里货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糖果,五彩缤纷惹人眼。
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大人们口中的供销社。
小崽的目光驻足停留在那奶糖上——
下一秒,傅司琛迈开一双修长的笔直的腿,疾步朝着柜台前走去,“同志,这一包糖,我都要了。”
“都要了?爹,那么多呢!”
小年年难以置信般的瞅着他,还下意识地倒咽了一口口水。
他长这么大吃过最好的还是村里人结婚待客用的喜糖,冬瓜糖。
沈安宁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不曾想,傅司琛却一把将小家伙从地上抱起,疾步又往西边的柜台走去,“年年想要什么都可以跟爹说,爹给你买。”
她的眸底掀起了一抹喜色。
鲜少见着儿子笑的这么畅怀。
有傅司琛在,倒也没什么坏处。
一个绿色的青蛙,拧了屁股上的机关就会在桌子上乱蹦。
这种大城市里早就淘汰了的玩具,年年却看得目不转睛。
傅司琛暗暗地叹息一声,又满目疼惜的望着怀中的小家伙,抬起了骨节分明的大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你喜欢,咱们都买。”
“爹爹,你也太好了吧!”
“你是暴发户吗?这么买,会不会给你买穷啊......”
那双稚嫩淳朴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担心和疑虑。
年年这一席话落下,引得边上的人也一阵哄堂大笑。
沈安宁鲜少见着儿子话有这么多的时候,她先前一直以为年年是个性格内向的。
却没想过,他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缘故。
傅司琛那双深眸中噙着笑,“买不穷。”
他们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的东西,从年年的衣裳玩具和零食,下至家里的米面粮油。
总之,傅司琛恨不能直接将供销社给搬回去!
边上还挂着一排排的女装成衣。
一条苎麻布料的碎花长裙挂在最高处,娃娃领显得十分精致。
沈安宁多看了两眼,又下意识地打量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一套灰蓝色的工装。
这还是隔壁婶子给的旧衣裳,都是她家闺女不穿了的。
她正值花样年华,这个年纪正是该爱美爱打扮的时候。
傅司琛一回眸便发觉她的异状。
他不假思索的开了口,“这条裙子,麻烦帮我拿一件适合我......爱人穿的。”
爱人?
蓦地,沈安宁那张精致美艳的小脸上升起了两团红晕。
这种话,他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她一个没绷住,啧了一声。
转而又用着眼含戏谑的笑意瞥了傅司琛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刹!
沈安宁清晰地看到他耳朵的的耳尖通红,像是快要沁出血一般。
他既然要买,那自己大大方方的接受便是。
沈安宁生来就不是扭捏的人。
营业员做出了请的手势,“同志,这里有个试衣间。”
但——
在她进去换衣服的空隙,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又对年年嘱咐道,“你乖乖的在这里等娘,娘没出来之前,你哪里也不许去。”
“好!”
年年答应的干脆利落,还拍了拍手,“娘穿上一定漂亮!”
沈安宁快步朝着试衣间里面走,她不敢把门反锁太死。
她怕。
尽管傅司琛拿出的诚意满满。
可她也怕万一这个男人是假装对自己好。
毕竟孩子已经养到了四岁,这时候领回家......
沈安宁和傅司琛只能勉强算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
他们不熟悉,有所忌惮,那也是情理之中。
她快速的将衣衫纽扣解开,换好了裙子。
外面并未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沈安宁依稀好像还听到年年要让傅司琛给他买什么东西。
可当她推开门帘子走出试衣间时。
不由得心尖一惊!
供销社里,那对父子的身影早已消匿!
“年年!”
沈安宁高唤了儿子一声,她眼睛四下打量找寻。
却也不见其踪!
她着急忙慌穿着身上的那条裙子就要往外跑。
大门口被营业员给拦了下来,“同志,你身上穿着我们的裙子还没结账呢。”
“我......着急找人!”
“你再着急也不能穿着我们的商品就这么走了啊,要不你给脱下来,要不你掏钱!”
张彩凤眉飞色舞的说着,她还顺势往前走了一步,一脸轻蔑不屑的打量着沈安宁。
她脸上漾着‘胜券在握’般的笑容。
寻常男人听到这种事,早就被吓得撒腿跑了!
要不然她沈安宁也不至于沦落到媒人将她说给张老三家!
正经男人,谁会要一个这样的女人?
她攀高枝?
做梦!
“你刚才说孩子是什么?”
蓦地一道清冷的男声落下。
张彩凤下意识地抬眸朝着那位俊逸不凡的男人看去,只见他那英朗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冷肃之气。
实在是太帅了!
引得她的目光无法挪移开半寸!
这样的极品男人,一看就知道,根本不会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她更加不能让他被沈安宁这种女人给蒙骗了!
“同志~”
张彩凤的声线变得娇柔,不似方才那般张牙舞爪,掩唇讪笑一声,“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我们村里打听,问问看,谁不知道她办的腌臜事,这小野种的生父是谁,恐怕模样长啥样她都记不得了,这样的女人你也要?你也不怕被染病?”
沈安宁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脸上浮现一层怒色,朱唇轻启,话刚到嘴边——
张彩凤火速拔高声线先发制人,“我知道,沈安宁长着一张祸国殃民又人畜无害的脸,但我是医学生,我凭着我的专业告诉你,有些脏病,拉拉手都得传染上。”
“我们本是同村,有些话,我不该说的,实在是见不得她这么出来招摇撞骗,我也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她再办出来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丢的还是我们村里的脸!”
无形中,她又暗暗抬高了自己的身段!
“你是医学生?在哪里工作?”
傅司琛直接无视了张彩凤前面噼里啪啦说的那一大堆,认真不苟的打量着她,对其问道。
沈安宁见此景,眸中神色复杂。
尽管她的脸上波澜不惊,心却也凉了半截。
呵,她也早该料到的。
毕竟他们不熟,傅司琛听了什么有所动容,合情合理。
闻言——
张彩凤娇滴滴一笑,她将自己才领到的工牌掏了出来,“我在卫生院工作。”
“看来你的基础护理知识也不怎么样,专业水准实在堪忧,像你这种人怎么能进卫生院工作的?事关人命,也能如此草率!简直是胡闹!”
一道厉斥落下。
在场的几人,包括沈安宁在内,都有些傻眼!
张彩凤脸上的笑容也就此凝滞,她嘴角微微抽搐,更还有些破防,“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怎么就专业水准堪忧了?”
“什么脏病是可以通过拉手传播?”
“请你列举,临床症状反应在哪?”
傅司琛义正言辞的对面前女人开口发问道。
他那气势,更像是领导审讯下属般。
下一秒,张彩凤一个绷不住便呜咽着开始哭了起来,她用袖子遮挡着脸,“我们医学生的专业知识,跟你说......说了也没用。”
面前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可傅司琛却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神色。
他毫不动容!
“你现在跟我去卫生院,我们去核查情况,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医院上班的。”
“新的文件已经下来了,严查一切不合规上岗。”
傅司琛眯起了一双深邃的厉眸,语气冷冽且不容置喙!
张彩凤哭的更厉害了,身子都在一个劲的打颤,“你干啥呀,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
她嘴上这般说的,心里却害怕极了!
毕竟这人看起来极其不好惹。
沈安宁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医学生也治不好你的脑子,有功夫在外面嚼舌根,不如回去多看点书,学点知识呢。”
随即,她又递了个眼神给傅司琛,“走吧,我饿了。”
听到沈安宁这般说,傅司琛这才没有继续‘上纲上线’下去。
倒也并非是她圣母心太泛滥,单纯只是不想因为张彩凤这样的人浪费自己时间。
傅司琛要是直奔卫生院去告状,要打报告严查医院确实可以直接让张彩凤,甚至连带着一大批人下岗。
可......
目前他俩啥也不是,沈安宁的每一步都得走的小心谨慎。
一时虐菜一时爽,等着傅司琛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烂摊子还得她收拾。
当下她还得在这待上一段时间,一时半会走不了。
张家人么,村里大多数都是他们本家,一大家子。
真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和年年都休想安生过日子。
孩子还小,身体又不好。
她不想因为烂人烂事,影响到儿子。
“你饿了?”
傅司琛低下头瞥了一眼袖子上戴着的腕表,瞧着时间确实不早,他的开口道,“年年也该饿坏了,怪我,没看时间,咱们就近找个饭店吧。”
“好!”
“爹爹真好!爹爹要带我和娘下馆子咯!”
小崽趴在沈安宁的怀中,高兴洋溢的挥舞着手,险些没给他那一大串的糖葫芦给甩飞出去。
沈安宁递了个眼神给他,示意着让年年安分着点,不要太闹腾了。
正哭的像个泪人儿般的张彩凤听到孩子这话,像是找到了某个输出点一般,她跺了跺脚,恨切的咬着牙,“呵,还真是有奶便是娘,有钱就叫爹,啥样的货色养育出啥样的孩子!”
未等着沈安宁开口,傅司琛便上前一步,一抬胳将她给护在身后。
“这是我的工作证明,我叫傅司琛,沈安宁是我的爱人,年年是我的儿子,诽谤军属是要坐牢的,你可以继续,但我保留上诉的权利。”
他冷峻着一张脸,薄唇轻启,慢条斯理的对张彩凤说道。
上诉......
听到这两个字眼的那一瞬,张彩凤被吓得脸色徒然一变,小脸煞白,神情惶恐!
眼前这个高大威武开着吉普车的男人,他竟然是沈安宁的男人!
是那个小野种的爹!
张彩凤只觉得一口气憋闷在心头,天都快要塌了!
沈安宁抱着孩子往车前走去,途径张彩凤身边时,她用余光睨了对方一眼,“脑子是个好东西。”
“他居然是你男人?”
他乐呵呵的接过钱,扭头跑到端着水出来的沈安宁面前,将十块钱递给她,“娘,钱,年年赚钱......”
沈安宁看看傅司琛,毫不客气的将钱收到兜里,“年年真棒。”
反正是崽子他爹的钱,四舍五入就等于是她的,再者......年年这病,她后头还得和傅司琛好好过日子呢,现在就当提前上交工资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沈安宁还是有些拿捏不定。
虽然她和傅司琛有个孩子,但几年没联系,再加上他家里条件好,愿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也是个没有定数的。
“家里没茶叶,你将就喝吧。”沈安宁把水杯递过去。
傅司琛道过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发现水是甜的,再结合屋内的种种摆设,想来沈安宁最近几年应该过的还不错。
他悬在半空的心,缓缓落回原地,但旋即对沈安宁的愧疚更重。
她孤身一人,还要照顾孩子,就算现在生活还不错,但其间艰辛肯定不言而喻,归根结底,是他失责。
想到这,傅司琛开口,“抱歉,当初......我拜托了家里人来照顾你,但是没想到......”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沈安宁想也知道。
无非是他家里人没有来,而傅司琛到现在才发现,这会儿赶过来,要么是想负责,要么是想说清楚。
沈安宁心思转动,垂眸苦笑,“没关系,虽然这些年辛苦点,到底还是过来了。”
傅司琛心底愧疚更重,他指尖不住摩挲着,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说,“当初是我的问题,我知道,现在来说弥补也有些太晚了。”
他说着,抬眼看向沈安宁,道,“但我想负起责任,如果你愿意,等我回去就打结婚报告,以后,你愿意随军,就跟着我去军区,不愿意的话,留在这也行,每个月我会按时给你打生活费。”
沈安宁没说话,傅司琛开口就打算负责的态度,是她没想到的。
原先想着要装装可怜,博取傅司琛同情,先将人绑住的主意,也无需实施了。
而她的沉默,落在傅司琛眼里变成了隐隐的抗拒,他没有追求人的经验,更不知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思来想去,他再次开口,“我家里条件还不错,以后可以给年年更好的成长环境,至于我本人,每月工资零零总总,加起来大概有一百五左右,可以都交给你安排。”
傅司琛不断说着,几乎将自己家底都给掏干净说了。
可说到最后,发现沈安宁依旧没什么动静,他心里微沉,意识到事情可能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那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你......是有什么顾虑吗?”傅司琛问。
沈安宁沉默片刻,抬眸看向他,“年年他有病。”她语气有些凝滞,“是白血病,三个月前查出来的。”
“什么?”傅司琛错愕。
他看向脚边的小团子,他好像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对上傅司琛视线,立马朝他露出甜甜的笑。
可若是细看,就能发现,年年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
傅司琛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下,脑袋里嗡嗡作响,懊悔的情绪像是细密的蜘蛛网,将他给裹住。
他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过去四年,他究竟在干什么?
“年年后续的治疗,会花很多钱,而且我问过医生,目前只有骨髓移植的手术,可以治疗。”沈安宁语调平静,却透着压抑,“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大笔钱投进去,最后都打水漂。”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最开始,沈安宁是打着先将人骗到手再说,可傅司琛诚恳的态度,让她改了主意,到底是将所有情况和盘托出。
如果他反悔,也没关系,她可以跟他谈条件,只要再让自己怀上一个孩子,后续一切都不需要他负责。
反正,她总有办法能赚到钱。
“不用考虑,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傅司琛没有犹豫,语气坚定道,“治疗费用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解决,至于骨髓移植,我也会尽量配合。”
话落,他看着沈安宁,语气沉沉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沈安宁没想到他在听完年年的情况后,依旧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错愕抬头,撞进傅司琛充满歉疚的眉眼里。
她心头一跳,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他视线。
平心而论,傅司琛长得极为好看,他一头利落短发,皮肤哪怕在军营里风吹日晒,也依旧没有糙到哪里去,剑眉浓黑,重睑深长,撇开他周身硬朗的气质,其实他长得更像是书里描述的贵公子。
沈安宁喜欢好看的东西,包括人,对着傅司琛,自然也有些心动。
当然,只是对美好事物的心动,和男女间的感情没关系。
“好,那你要不要先休息会儿?”她说道。
傅司琛是连夜赶来杏花村的,身上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现在紧绷的心神松懈下来,其实也有些疲倦。
但他心里愧疚更重,迫不及待的想要补偿沈安宁母子,于是道,“先不睡,我带你们去镇上买些东西。”
年年立刻激动起来,“去镇上,买糖!”
傅司琛眉眼舒展,笑着将小家伙捞到肩膀上坐着,“好,买糖。”
沈安宁想说什么,可想到这也是父子俩培养感情的时候,便没有阻止。
她陪着两人出门,正想问他打算怎么去镇上,就见傅司琛带着年年往外走,直到停在一辆吉普车面前。
“哇,大车车!”
年年两眼放光,被傅司琛放到后座上,立马就好奇的四处打量,小手想摸又克制的没有伸出去。
娘说过,不能乱碰外面的东西。
这么大家伙,在村里可是新奇玩意儿,村民们早就围在一旁看了大半天,这会儿看见傅司琛居然带着沈安宁坐进去,各种闲言碎语立马嗡嗡响起。
沈安宁充耳不闻,径自坐进车里。
这副模样,可让平时就看不顺眼的各家媳妇们更是不乐意,当即有人尖声笑道,“哟,老沈家的,这是又从哪儿找了个倒霉男人接手啊?”
就在二人争执之际,周围议论声四起。
“这位女同志穿着的裙子真好看啊,我刚才怎么没瞧见呢?还有吗,给我也拿一条试试吧?”
“我、我也想试试,这个多少钱呀?”
随着讨论声,不少人都朝着沈安宁投递去了注目礼。
碎花长裙是灾难区,尤其是黄黑皮,穿上尤为的显得土气十足。
这也不是新款的时髦款式。
挂在这无人问津许久。
谁也没想到,这条裙子穿在沈安宁的身上竟然这般好看!
当她褪去了那套洗的发白的老旧工装,换上裙子时——
白皙的双臂露出,这裙子的腰线卡的很好,以至于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的恰到好处。
显身材,却又不暴露。
媚而不俗。
明明人还是同一个人,换了一套衣服之后,反差却拉到了极致!
人们吵吵闹闹的朝着货柜前面奔去。
“我要试她那个裙子!”
“我先说的!她要是不要那个裙子,给我,卖我!”
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引得营业员心头更为不满。
从沈安宁他们进门开始,她们就已经注意到了。
营业员轻蔑的冷哼一声,用着满是不忿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妖精’!
“听着了没?那么多人都等着试你这条裙子,等着要呢!买不起就别耽误我们生意买卖!”
营业员说话的时候鼻孔朝天,双手叉腰。
又极具轻怠的瞪了沈安宁一眼,心头还暗暗腹诽着,瞅着她进门来的时候那穿着打扮也不像是能在供销社消费得起的!
自己做营业员的,阅人无数,这还能看不出?
沈安宁瞥了一眼被营业员拽着的手腕,她一把甩开女人的手,“你拽着我的胳膊,我怎么去结账?”
被怼,营业员生出了应急情绪!
她在这工作这么久,还没见着像沈安宁这么‘横’的!
搁在平时,乡下来进城买东西的,哪个不是对他们营业员毕恭毕敬的?
这‘小妖精’以为她跟着一个开车的有钱人就了不起了?
典型的认不清自己地位!
营业员用眼珠子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我要是不拽着你,你不早就跑了?你这个女同志说话真是有意思!你该不会是想偷东西被我抓包了,还这么能狡辩!”
“瞧着模样长得这么水灵,人模人样的不办人事!”
“......”
几个营业员将大门口给挡的严丝合缝,不让她走,更还对她一番阴阳怪气!
当下对于沈安宁而言,最为要紧的是找年年!
她羞恼的回眸朝着试衣间方向看去,“多少钱,我现在结账,结完账可以出去了吧?”
“三十九块!”
方才一把攥着她胳膊将其拦下的女人,一双杏眼一横,颐指气使的说着。
沈安宁疾步如飞般的回到试衣间,她将自己今天穿的衣裳拿起,从领口下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张五十块,随后又将钱塞到了女人手里,“不用找了。”
她急匆匆的又要往外走去。
不曾想。
女人又拽着她的胳膊给拉了回去,“这么大方?你刚才穿着我们衣裳想跑的时候,你咋不给钱?谁知道你的钱啥路子来的,干不干净呢!你且等着,我得报警,让派出所来好好查查你到底是什么路子的!”
什么路子?
沈安宁彻底被激恼,“要卖就卖,不卖就算了,钱我也给了,你管我是偷是抢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那张清秀美艳的脸上掀起一抹怒色。
未等着营业员再开口说些什么,沈安宁又怒叱一句,“我儿子刚才在你们供销社,一晃眼,丢了,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供销社担待得起这责任么?”
“你儿子?什么儿子?小小年纪你也不教着孩子学点好,我看是你跟那小野种里应外合就为了来做贼的吧!谁知道你的钱是怎么来的!”
“我在供销社做营业员这么多年,啥样的货色我没见过?”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能妖言惑众,我才不吃你那一套!”
随着营业员这一番话落下,供销社里站着买东西的人们也纷纷朝着沈安宁投递去注目礼。
人们表面上啥也没说,但那个神情足以代表了一切。
她看似是在‘秉持公道’,实际上无非是在拿着芝麻大的权利耍官威罢了。
打从世道‘变宽’,许多无业人员找关系上岗就业。
尤其是在这样公家单位,这种人,屡见不鲜了。
寻常人没个关系来供销社买个鸡蛋都不给挑!
像沈安宁这样长得漂亮,又出手阔绰,一上来就要买那么多贵重东西的,还没对营业员们一番阿谀奉承的人,从一开始就狠狠地得罪了这些营业员,好不容易抓着这么个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蓦地一道冷冽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供销社内站着的所有人目光一致朝着门口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高大壮硕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几岁大的小男娃站在门外。
年年的手里还拿着一串巨大无比的糖葫芦,最顶上是几颗小山药球再往下是栗子、橘子......最底下一颗红彤彤的圆苹果,上面挂满了糖渍,晶莹剔透,像是一大串巨大的宝石。
“娘,怎么了呀?”
年年用力抱着那么大一串糖葫芦,一路小跑着扑进了沈安宁的怀中。
沈安宁抬眸与面前站着的男人对视一眼,她不由感到有些窘迫。
她哪好意思直接说她是害怕年年被拐走!
“我换好衣服没见着你和你......爹爹,我就想着去门口瞧瞧,怕你乱花钱,出门太着急,忘了结账了。”
沈安宁讪笑一声,话锋一转,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尽管傅司琛是年年的亲爹不假,但当众这般称呼他,仍是让她感到有些不大适应。
这个称呼,对于她们娘俩而言都太过陌生。
“我们刚刚遇到了卖糖葫芦的,他推着车,走的实在是太快啦。”
“还好爹爹腿长跑得快,这个山药丸最甜,给娘吃!”
年年高高举起那么大一串糖葫芦,凑到了沈安宁的嘴角边。
现下,她哪有心思吃什么糖葫芦。
不过——
也正是年年这一声声爹爹,听的边上那几个营业员面色如灰般。
她们怎么着也没想到,方才穿着一身旧工装抱着孩子进门来的女人,居然是这个器宇轩昂开着吉普车男人的爱人!
只凭着穿着打扮,人们实在是没法给他仨联系到一块去。
可人家真的是一家三口!
“麻烦将我们刚才选好的东西都包起来,我来结账。”
傅司琛冷睨了一旁的几个营业员一眼,随即掏出自己的皮夹子打算要开始数钱。
方才还嘲讽沈安宁的中年女人此刻也收敛了不少,脸上神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拖沓着步子往前走去。
还没等着她将东西包好。
却听着一旁的男人漫不经心的开口说了一句,“刚才我听到你们说我爱人偷东西?麻烦你把你们供销社的经理叫来。”
他,听到了?
就连沈安宁也不由得一惊。
下一秒,傅司琛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将他口袋里放着的工作证明取出,搁在了桌上。
本子上那一行显赫的大字。
看的边上那几个营业员一阵心惊肉跳!
方才众人也仅是以为,他们这一家三口顶天就是男人在外闯荡捞金发财的暴发户而已。
这下是真的得罪到大人物了!
“同,同志......您看哈,咱这供销社里,最近丢了不少东西,这少了啥,都得我们营业员自己掏腰包贴补,所以办事才严谨了些,我这人不会说话又性子直,万一有啥得罪您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你不是说她的钱,来历不明?”
男人薄唇轻启,语气漫不经心。
话语却极具震慑力!
明明他那张脸上神情波澜不惊,可那双深眸在打量着人时,却充斥着满满的压迫感。
轻飘飘的一句质问,足以让这里工作上班拿着芝麻职权耍官威的女人们不寒而栗!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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