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月,你这又是闹哪出?”
我下意识拽住了衣摆,抬手擦干净泪痕,不让他们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可水面上映出我的影子,红肿不堪的眼、凌乱的头发和糊成一团的妆面,难掩落魄。
我强撑着挤出一个笑。
“陈年旧物,想着没留下的必要,就处理掉了。”
司徒瑞轻蔑地讥笑道:“嘴硬什么?刚刚丢掉那块,不是你年年都要来擦拭一番的宝贝许愿牌吗?竟然舍得扔了?”
越佑之冷冷地接过话:“又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们的注意?一块破木牌而已,谁会在意。”
他俩说着把写满想和我永远在一起的许愿吊牌全部摘下,当着我面泄愤般重重扔进水里,转头挂上崭新的木牌,而愿望无疑都是和姜玉瑶相守年年。
看着我惨白的脸色,两人没再接着嘲讽,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忍,下一秒却道:
“听说明天就要进宫候选?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们也可以先给你写封婚书,但是你只能嫁给玉瑶不要的一方做妾,以后玉瑶出门,你就跟在她身边伺候。”
“怎么样?你本就该是个婢女,让你做妾也算抬举你了。以你的名声,还能找到比这好的婚事?”
他们像是给了很大的恩惠,昂着头等待我的感激涕零。
我却只平静道:“不用了,明日我会去宫里候选。”
两人没想到我会如此淡漠,怔住片刻,转而沉下脸,阴骘地盯着我。
“去就去呗,你以为燕王就会要你这只破鞋了?现在除了乞丐,还有谁看得上你,到时候落选了,还不是要哭着求我们收下你?要不然你就等着孤独终老,成为全京的笑柄吧!”
我看着他俩理直气壮的样子,睁大了双眼,一瞬间觉得有些荒谬。
这就是我相伴数十年的竹马,明知我最是看重自尊和脸面,还狠心故意往我的痛处上碾。
“你好好考虑清楚,我们可没什么耐心,求晚了你就等着嫁乞丐吧!走了佑之,玉瑶还等着我们给她买糕点,等会去晚了她又该不开心了。”
两人大力撞过我的肩膀,任我难堪地跌坐在地,冷笑着转头离开。
他们脸上露出运筹帷幄的笑容,笃定了我最后只能灰溜溜地低头哀求他们。
可司徒瑞和越佑之却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被使臣一眼选中了。
第二日进宫,大燕使臣一看到我,立马遣散了众人,笑盈盈地走上前,把代表着永结同好的玉如意递给我。
“苏姑娘,你只管安心回家待嫁,过两日我们会派人上门迎亲。”
我握着手里名贵的如意,微微发怔。
两日后,也正是姜玉瑶要在司徒瑞和越佑之之间做出抉择的日子。
听说姜玉瑶要坐着喜轿,当众直接选新郎,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司徒瑞和越佑之,一个是威武的少年将军,一个是学识渊博的世子爷,两男抢一女,这样的戏码百姓自然不想错过,议论纷纷。
两人都较着一股劲,谁也不肯落了下风丢脸,日日往府里送奇珍异宝。
妹妹的婚事闹得如火如荼,大家都被吸引过去了,自然也就没人关心被选中和亲的是谁。
这也正合我的心意。
父亲怜惜我,在全京最好的绣楼里替我定了一套嫁衣。
因为时间紧迫买的是成衣,我必须得去绣楼一趟配合绣娘修改尺寸。
绣娘正拿起嫁衣在我身上比划,司徒瑞和越佑之恰好进门来,看见我在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我明日出嫁,来选婚服。”
司徒瑞一听瞬间冲上前,用力地捏住我的手腕。
“出嫁?你要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