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骆边雪慕松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摄政王妃提不动刀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月色满关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火速命下人将饭菜端了下去,想要披衣起身却使不上力气,慕松渊挣扎几下,还是坐回了床上。慕晟麟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炎炎夏日,慕松渊半坐在床上,腿上盖着一条轻薄的绸被,白皙贫血的手中捏着一串青金石捻珠。半阖的眸子睁开,慕松渊转头向慕晟麟颔首,声音低沉,“尚在病中无力下床,还望陛下恕臣无礼。”“不妨事,不妨事,”三步两步走上前去,慕晟麟坐在慕松渊对面,眸光关切,“听说皇叔旧毒复发,朕着急死了!”慕晟麟满脸委屈,“本想昨夜就来,可萧凛拦着不让朕出宫,今早才把朕出来。”闻言,慕晟麟身后的萧凛慌忙跪下,“臣有罪,望王爷责罚。”“你确实有罪,”掐住了一颗捻珠,慕松渊幽幽地看着他,“陛下轻易不得出宫,既然你昨夜能拦,今早怎么不拦?”环视了一圈儿太监随侍...
《重生后,摄政王妃提不动刀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火速命下人将饭菜端了下去,想要披衣起身却使不上力气,慕松渊挣扎几下,还是坐回了床上。
慕晟麟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炎炎夏日,慕松渊半坐在床上,腿上盖着一条轻薄的绸被,白皙贫血的手中捏着一串青金石捻珠。
半阖的眸子睁开,慕松渊转头向慕晟麟颔首,声音低沉,“尚在病中无力下床,还望陛下恕臣无礼。”
“不妨事,不妨事,”三步两步走上前去,慕晟麟坐在慕松渊对面,眸光关切,“听说皇叔旧毒复发,朕着急死了!”
慕晟麟满脸委屈,“本想昨夜就来,可萧凛拦着不让朕出宫,今早才把朕出来。”
闻言,慕晟麟身后的萧凛慌忙跪下,“臣有罪,望王爷责罚。”
“你确实有罪,”掐住了一颗捻珠,慕松渊幽幽地看着他,“陛下轻易不得出宫,既然你昨夜能拦,今早怎么不拦?”
环视了一圈儿太监随侍,慕松渊的声音极具威慑,“还有你们,劝谏不力,全都罪该万死。”
语调平常的一句话,却像一记惊雷乍响,吓得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一片呼啦啦跪地之声响起,众人整齐划一地喊道:“王爷赎罪!”
稚嫩的脸上展出一抹讨好的笑,慕晟麟面露请求,“皇叔别生气,是朕执意要出宫的,他们哪儿能拦得住呀!”
“陛下,”慕松渊有些恨铁不成钢,“帝王出宫本就凶险,况且今早又下了雨,地面湿滑,若您摔伤了岂不是要出大乱子?”
慕晟麟扯了扯他袖角,“我知道,可一听说皇叔病重,朕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嘛。”
说完,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慕松渊,关切地问,“皇叔现在感觉如何?可能下床走动?”
“好多了,陛下放心。”慕松渊安抚道。
说完,他默了一会儿,道:“比起臣的身体,还有一事需要和陛下商议。”
“皇叔您说。”慕晟麟立刻接道。
慕松渊看了一眼青鸾,吩咐道:“将桌上那卷图纸拿来。”
不一会儿,图纸便递到手中,慕松渊徐徐展开,递给了慕晟麟。
慕晟麟眼睛一亮,喃喃道:“这是……”
挥手示意众人都出去,之后,慕松渊才不疾不徐道:“九边重镇布防图。”
顿了顿,慕松渊缓缓道:“北雍兵盛,上次一役,若不是北雍主帅骆边雪被人刺杀,北雍失了军心方寸大乱,臣怕是没有击溃北军的机会。”
“北雍军力太盛是其一,还有一点,”看着慕晟麟,慕松渊严肃道,“我军北边军力部署太过分散,且各个军镇之间守将不同,矛盾复杂,调配不力。北雍就是抓住了这个弱点,集中兵力猛攻一个关卡,臣没有边军调配之权,才会出现抵御不利的局面。所以,臣设计意图将北边卫所全部撤掉,沿南北边界线设置九个关卡,每个关卡重设卫所,将所有的指挥权集中在一将手中。”
溜出屋子的骆边雪一直没有走远,站在屋外听君臣对话。
闻言,她沉默了。
九边重镇的兵权都集中在一人手中,权力足以威慑皇权!
此人一旦生出反心,整个南晋便能轻易易主。
正专心听着屋内,身后忽然传来训斥之声,“陛下和王爷说话,你敢偷听!”
被斥地猛然一怔,骆边雪回头,发现竟是青鸾站在身后,正满脸怒意地看着她。
低斥声传入屋内,慕松渊眉心微动。
犀利地扫视了一眼门扇上的剪影,他声音微冷,“谁在外面!”
俯首进了门儿,青鸾行礼道:“王爷,您刚才命人退下,但阿朱不听指令,竟站在门口偷听!”
青鸾背后,骆边雪垂首而立,表情淡然,不以为意。
“敢偷听国政?”慕松渊凉凉地道,“活腻味了?”
“呵!眼瞧着北方人要打进嘉峪关了,怎么撤兵了呀!”
“连这都不知道?北雍主帅暴毙而亡了!大军后撤了三十里呢!”
“北雍主帅?就是那个女将军?。”
“是啊!是啊!这几天城里都在敲锣打鼓,就是庆祝着她死的好呢!”
南晋边陲,嘉虞关城中,满街喜气洋洋,张灯结彩,街头人也都是满面红光,跟过年似的。
说起北雍主帅骆边雪,虽是个女人,打起仗来分外凶残,其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尸横遍野,罪行昭彰,只要看到她的旗号,不管再百战百胜的将军,没有不两腿发软,扭头撤军的。
然而,正当北雍攻打南晋,要攻破嘉虞关的时候,骆边雪忽然暴毙而亡了!
一时间嘉虞关万人空巷,百姓们纷纷喝彩!
红色的纱幔从边陲一直铺到了南晋都城,蔓延到了摄政王府的一间小屋子里。
提了一口气,胸口起伏之间扯到了伤口,骆边雪疼得眉心一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心口一痛,她低头看着渗血的衣服,想起了刚才刺客闯入军帐,一刀扎在她心口的事儿。
倒地时,她看到了刺客的靴筒处绣着一只五彩凤霓花。
那是南晋国的标志。
刺客定是南晋主帅慕松渊派来的!
战场上打不赢她就用这种阴诡的下作手段!她当时就该一箭射死他!
忽然,一道刺眼的光从半开的窗子射入,照得她眼睛有些发疼。
认真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象,骆边雪才发现她已不在军帐之中,身下是一张长长的通铺,每一条被子代表一张床铺,而她正睡在其中一张铺位上。
像是下等丫鬟住的通铺房。
这是谁府上?
坐起身来,一片白花花的东西从额上掉在了大腿上,捡起来一看,竟是一片余温尚在的白毛巾。
有人在照顾她?
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骆边雪浑身发冷,伸手摸了摸额头,才发现竟然在发烧。
走下床去,正想要将漏风的窗户关严实了。
然而,无意朝下瞄了一眼,骆边雪猛地打了个激灵,不由心脏狂跳,鲜血沸腾,手都开始发抖了。
她所在的房间在二楼,站在窗边望下去,正好看到一队人不疾不徐地走过,为首那人穿着一身玄色宽松长袍,身材颀长,侧脸熟悉又俊朗,只是冷肃依旧。
这人不正是……慕松渊吗!?
在战场上,两人当了四年死对头,本觉得他是个将才,骆边雪真心实意把他当对手,没想到这人竟派人暗杀了她!
就在上一刻,冰冷的剑锋贯穿左胸,冲进中军大帐的守卫将刺客按倒在地,刺客大喊着他是慕松渊派来的。
听完最后一个字儿,骆边雪诅咒道:“慕松渊,若重活一世,本帅踏平南晋之后,定要将你的人头插在军旗上行凯旋礼!”
之后,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下去,身体逐渐虚弱,像被死死握住身体的鸟,在不甘的窒息之中挣扎着,最终闭上了眼睛。
握着窗棱的手有些发抖,骆边雪咬牙看着窗下的仇人,正想着怎么跟上去将人一刀砍了。
然而,地面竟开始强烈晃动起来。
手还没抓稳,身子一歪,她竟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带着伤从二楼跌落,骆边雪疼得差点儿晕过去。
要是没受伤,以她的手劲儿肯定能抓稳窗户,但她现在虚弱至极,地面一晃竟连脚都站不住了。
虽然伤口扯痛了,但还好摔得不痛。
可……从二楼掉在地上,怎么一点儿都不痛呢?
身下软软的,鼻尖香香的,嘴巴凉凉的,咬着牙艰难地掀起眼皮,逐渐清明的视线之中,骆边雪看了看身下压着的那人。
一张脸五官精致,棱角分明,一双漆黑的漂亮眸子里映着瀚海星池。
但此时星池翻涌,带着薄怒。
她把慕松渊给压了?!
真是冤家路窄!
趁着慕松渊没有反击,她打算先下手为强,一刀断了他喉咙!
骆边雪阴恻恻含恨一笑,伸手就要去腰间摸别着的短刀。
然而,还未摸到腰间短刀,她就被人强行从慕松渊身上拖了起来,还未反应过来,一柄长剑就已架在了骆边雪的脖子上。
“大胆!竟敢行刺王爷!”侍卫冰冷的声音传来。
从地上优雅地站起身来,慕松渊眸色冰冷,“青鸾,搜搜她腰间藏了什么。”
一旁端庄站立的青鸾摸身搜查之后,摇头道:“回王爷,什么都没有。”
忽然,从身后的月门里冲出一中年奴婢。
胡腾一声跪在地上,她忙扑在地上谢罪,“奴婢琴玉香,叩见王爷!”
狠狠瞪了骆边雪一眼,琴玉香低头疾声道:“王爷息怒!她不是刺客,是浣衣房里的末等洗衣婢,名叫阿朱。昨日她受了刺激,自尽未成,正在房中养伤。刚才地震,不知为何从二楼掉了下去,不巧砸中了王爷,真是该死!奴婢这就带她下去领罚。”
奴婢?阿朱?自尽?
骆边雪瞪大了眼睛,这女人说的是她?
看着慕松渊冷漠的眼神,骆边雪有些疑惑,他们两个在战场上打了四年交道,闭着眼听脚步声都能认出对方,他这样直直地盯着他,竟没认出她来?
正巧脚边放着一个洗衣盆,骆边雪低头一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广眉媚眼丹唇浓鬓的美人儿是谁啊?
不由歪了歪脑袋,水中的倒影也歪了歪脑袋……
这不是她的脸啊!
难道……
她借尸还魂了!?
刚抓到慕连城的时候,慕松渊拉着他朝岸边游,可慕连城长得胖,身子沉,在水里又不老实,一个劲儿地瞎扑腾,差点儿把慕松渊给拖下了水。
干脆一掌把他劈晕,慕松渊将人费劲往岸上拖。
然而,刚刚将人拖到岸上,慕松渊大喘着粗气休息,只听又是‘哗啦’一声水响,殷虞安竟自己跳了下去。
慕松渊人都傻了。
这个殷虞安,是脑子有病?
低咒一声,他慌忙又跳入水中,朝湖心游去。
然而,刚刚下了水,正想朝他游去的时候,水面忽然平静了下来,殷虞安连挣扎都没有挣扎,竟直接沉了下去!
这人要自尽不成?
还好今夜月色明亮,照得水中澄澈。
深吸一口气,慕松渊潜入水中,打算就着月光,看看殷虞安沉哪儿去了。
可刚刚憋气下水,他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腰,还未看清缠人的东西是什么,他的唇就贴上了一片柔软,贝齿也被强行撬开了。
口中被强行灌入了一大口空气,伴随着醇厚的酒香,慕松渊诧异,鼻中竟呛了点儿水。
殷虞安,竟在给他渡气?!
明明是他下水救她,她喝酒喝晕了不成!?
面前的脸近在咫尺,月色下,就连细小的雀斑都清晰可见,她白日的马尾松散开了,在水中散着,如墨的青丝在白皙的脸旁沉沉浮浮。
这样看上去,失去了少年感,她竟带了些女子的阴柔。
又被强行渡了口气,慕松渊再次呛了一鼻子水。
对着醉鬼实在是无语,慕松渊抱着她的腰,慢慢地引导着,将黏在身上的四爪鱼带上了岸。
两人湿哒哒地躺在岸上,慕松渊将她硬生生掰了下来。
将人扔到一边,他没好气道:“你有毛病啊!”
醉得狠了,被水浸了都没醒。
眨了眨眸子,殷虞安醉眼朦胧地看他,“毛病?我有这东西吗?”
慕松渊:“……”
懒得理她,慕松渊起身就走。
然而,还未站起身来,他就被人拽着袖子扯了回去。
“喂!”殷虞安眯着醉眼,有些生气,“我刚刚救了你!你怎么不说谢谢?”
差点儿笑出声,慕松渊道:“你清醒一点,明明是我救了你!”
“是吗?”殷虞安坐在地上,看着月亮沉思。
沉思了一会儿,她摇摇头,笃定道:“不对!不对!明明是看你落水,我去救你!”
翻了个白眼儿,慕松渊觉得,大半夜和一个醉鬼争论,简直就是脑子进了水。
一把拽起了坐在地上的殷虞安,慕松渊道:“起来!”
被猛地拉了一下,殷虞安摇摇晃晃站好,疑惑地看他,“你……你拉我做什么?”
“送你回懿坤宫。”慕松渊冷冷道。
一把甩开慕松渊的袖子,殷虞安摆摆手,“不去!不去!懿坤宫不好玩儿!”
“跟我回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慕松渊拉了她就往前走。
“不回去!不回去!”殷虞安蹲下耍无赖。
气得吐出一口恶气,慕松渊松开手,“那你自己待着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然而,刚走了几步,背后‘哗啦’一声水响,慕松渊回头,竟发现殷虞安在岸上消失了!
反应过来,慕松渊意识到,她又跳了湖!
气急败坏地踱了踱脚,他再次冲了回去,猛地一跃,钻进了湖水之中。
这次还未下潜,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便钻出了水面。
本想将她拽回岸上,慕松渊水下一阵摸索。
然而,水下摸到她的胳膊时,指尖所触,光洁滑腻。
他怔了怔,质问道:“你怎么把衣服脱了?!”
反应有些迟钝,她想了想,划着水转过身子,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用清澈又燥欲的眼神看他。
“我热,想洗冷水澡。”
就她这个样子,还洗冷水澡?
怕是洗着洗着就葬身湖底了!
一把揽过她的腰,本想将她强行带上岸,可水下摸索的手却碰到了柔软饱满的东西。
眉头皱了皱,慕松渊正诧异摸到了什么部位,待想明白之后,惊得一把将她推出去老远。
往后滑了几下水,和她保持住距离,慕松渊难以置信地看她,“你……你怎么是……”是……女人!?
趁着慕松渊愣神的功夫,殷虞安又潜了下去。
因考虑到对方没穿衣服,慕松渊闭着眼潜水摸索。
然而,摸索了一阵儿,他竟什么都没摸到。
无奈,怕她真的淹死,慕松渊只能睁开眼找人。
可没想到的是,他刚刚睁开眸子,却看到了殷虞安近在咫尺的脸。
暗沉的水下,那双眸子失了月下的透亮,瞳孔显得漆黑幽深,看着他的眼神却透着十分的专注。
像没有眼皮的鱼儿一样,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被这种眼神看得失了神,慕松渊忘了是在水下,气息一滞,竟吞了一口湖水。
胸腔里被灌了一大口水,慕松渊难受得直皱眉,手脚胡乱划了几下水,憋气有些憋不住,吐出了一小串细小的泡泡。
殷虞安见状,再次覆了上来,撬开唇为他渡气。
不得不说,殷虞安的水性比慕松渊好太多,在水下,慕松渊完全霸道不起来了,完全要靠着殷虞安的渡气才能苟延残喘。
虽然很不情愿被她牵着鼻子走,但慕松渊实在无力反抗。
挣扎几次,他想要浮上去,却因身子被殷虞安紧紧箍着而作罢。
唯一的空气源头就是殷虞安,无奈,慕松渊只能死死贴着她的唇,索取着那吝啬到根本不够用的空气。
两人纠缠一会儿,见殷虞安还不打算上浮,慕松渊恼了,狠狠在她舌上咬了一口。
意识不太清醒,这一口咬狠了,竟咬破了皮。
霎时间,腥甜的血气溢出唇角,在水中散出一片血雾。
刺痛感让意识逐渐清醒。
渐渐地,殷虞安尝到了一股浓浓的铁锈味儿。
斜睨了他一眼,慕松渊并未停下,继续不急不慢地往前走。
咒骂一声,慕连城打了个响指道:“上!把他给小爷围住!”
很快,慕松渊被围在了中间。
他斜睨着三人,云淡风轻地问,“何事?”
“何事?!”慕连城搡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倒要问问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指了指不远处犹自哭泣的李娉婷,慕连城抬着下巴问道:“你对李小姐干了什么!”
淡然地瞥了一眼李娉婷,慕松渊坦然道:“没什么。”
“不可能!”慕连城提高了声量,“你没干什么,她哭什么!”
冷笑一声,慕松渊道:“她哭什么,我怎么知道。”
猛地推了慕松渊一把,慕连城道:“小杂种!敢做不敢当是不是!老实交代,你对小姐做了什么事儿!”
被猝不及防地推了一下,一个踉跄,慕松渊手中的礼盒掉在了地上。
皱起了眉,他咬牙,“让开。”
“呦呵!”慕连城叉腰看他,“你敢威胁小爷!?”
“让开。”慕松渊的声音愈发冰冷。
吩咐狗腿子放下手中的礼盒,慕连城撸起了袖子,这便要动手。
然而,还未出手,一队宫女忽然走了过来。
她们头戴红色宫花,腰系苏茜红腰带,每人手中捧着用红布盖着的托盘,正井然有序地往懿坤宫的方向走去。
一个狗腿子道:“殿下,御膳房送寿食了,吉时快到了,再不去,咱们的寿礼就送不出了。”
看了看慕松渊,慕连城低眉沉思了片刻。
终于放下袖子,他指着慕松渊的鼻子,不情不愿地道:“今天赶时间,先放过你这小杂种,下次再敢欺负李小姐,有你好果子吃!”
然而,慕连城专心骂人的功夫,殷虞安藏在灌木后面,满肚子坏水早就翻涌不止了。
刚才,慕连城要动手时,将放着寿礼的盒子放在了地上,正巧就在殷虞安能伸手够到的位置。
踢了猫在身边的福临一脚,殷虞安道:“喂!把他们的盒子拿过来,看看装了什么好东西。”
福临怔了怔,迟疑了一下。
又踢了福临一脚,殷虞安恼道:“没听到我的话?”
‘哦’了一声,福临悄悄地将手伸出花丛,将盒子拉了进来。
而另一头,慕松渊因被慕连城推了一下,盒子也掉到了地上,殷虞安趁机将那盒子也拉了过来。
二人同时打开了盒子。
慕连城的盒子里,放了一颗混圆透亮的夜明珠,阳光下泛着水晶般的透彻光泽,一看就是上等的佳品。
而慕松渊的盒子里,放了一件玉佛吊坠,若放在民间,这玉佛倒也值些银钱,但放在珠宝遍地的皇宫里,便显得寒酸不少。
眼珠一转,殷虞安将玉佛吊坠和夜明珠同时拿了出来,颠倒着盒子放了进去。
福临惊了一惊,低声惊呼,“公子!你怎么能偷换寿礼呢!”
一把握住他的嘴,殷虞安瞪了他一眼,“闭嘴!”
皱着眉,福临满脸为难,“公子,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啊?”
“不道德怎么了,”殷虞安指挥着福临将盒子放回原处,“你瞧着慕连城道德吗?”
认真想了想,福临摇摇头。
“那不就结了!”殷虞安冷哼一声,“本公子这叫……有样学样!”
福临翻了个白眼儿,“公子是想说,这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吧。”
瞪了他一眼,殷虞安丝毫不觉惭愧,“本公子是纨绔,你见过哪个纨绔有文化的!”
得,她还有理了。
两人正窃窃私语,外面的慕连城已拿起寿礼走远了。
慕松渊也俯身蹲下,掂起了自己的礼盒。
然而,他没有去懿坤宫的方向,只是迟疑了一下,竟向着反方向走了。
殷虞安一怔,猫着腰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走了两步,装作刚刚过来的样子,朝慕松渊挥手道:“喂!七皇子!好巧啊!”
闻言,慕松渊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径直向前走了。
殷虞安走上去,把他的去路挡住了,“懿坤宫在那儿,你走反啦。”
说着,她还伸手指了指。
“我知道。”慕松渊冷冷看她一眼。
“知道你还反着走?”殷虞安不解。
“我没说我要去懿坤宫。”
“可,你不是要去送寿礼吗?”说着,她指了指慕松渊怀中的盒子。
“不想去了。”
“为什么啊?”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让开。”
“别啊!”
说完,殷虞安一把夺过了慕松渊的礼盒,揣在了怀中。
“还我!”慕松渊一怔,劈手去抢。
“不还!”
抱着礼盒一路跑,直直跑到了懿坤宫门口,殷虞安才停下来。
然而,正喘粗气的功夫,一个不留神,礼盒又被慕松渊抢了过去。
看他转身就走,殷虞安一把扯住他袖子,“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
“我说了,我没想来。”他拂袖,抖开殷虞安的手。
“胡说,你都准备好了礼盒,明明就是来给太后祝寿的!”
被猜中了心思,慕松渊敛眸不语。
默然站了会儿,他捧着礼盒的手指紧了紧,低声道:“太后不会喜欢的。”
殷虞安争辩道:“不给她看,怎么知道她不喜欢。”
僵在门外,慕松渊欲进不进。
此时,门忽然开了,苏嬷嬷从里面走了进来。
待看见殷虞安之后,她表情微讶,转而惊喜,“小公子来啦,快进去快进去,太后早就念叨你啦!”
说完,她看了一眼慕松渊,笑容敛了敛,福身道:“七皇子也来啦。”
一把拉住慕松渊的手,殷虞安和李嬷嬷打个招呼就往里跑。
被懿坤宫的宫人看到,若是现在转身走了,定会惹太后生气,慕松渊无奈,被她拉着进了宫门。
主殿内,太后坐在正对大门的凤榻上,虽然满头华发,却姿容端雅,凤仪万千。
跨过门槛儿,殷虞安走到太后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外孙来迟了,祝外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本来矜持着,见了殷虞安,眼眸忽的一亮,开怀笑出了声。
抿了唇,她朝殷虞安招了招手,“虞安来啦,快快快,到外祖母身边儿坐。”
一众人都坐在下首,连太子都未坐到太后身边,殷虞安却坦然地坐了过去。
众人都习惯了,没有表现出更多地惊讶,紧接着殷虞安之后,众人纷纷出来献寿礼。
慕连城出列,跪在地上叩首,“孙儿祝皇祖母,春秋不老,松鹤长春!”
老太后笑弯了眼,“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起身之后,慕连城接过内侍手中的礼盒,“这是孙儿为太后准备的寿礼。”
自信地将盒子打开,慕连城笑眯眯地看着太后,期待太后欣喜的反应。
然而,太后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然后淡淡的笑,“不错,不错,老二有心了。”
慕连城怔了怔,觉得不对劲。
盒子里的夜明珠价值万金,是宁州布政使送来巴结他母妃的,听说那珠子是从东海深处挖出的,夜间放在殿中,可以照亮整座殿宇。
这种旷世绝伦的宝贝,太后怎么只是淡淡一笑,毫无反应呢?
难道,这珠子长得很普通吗?
低头看了一眼,慕连城怔住了。
这哪儿是他的夜明珠,分明就是一个破玉石吊坠啊!
正愣怔呢,一个内侍已走上来收礼盒了。
见慕连城迟疑不动,内侍小声咳嗽,提醒道:“二皇子?”
抬头看看满脸疑惑的内侍,又低头看看玉石吊坠,慕连城满头雾水,一时不知该不该将寿礼交出去。
殷虞安风凉道:“呦,这寿礼都带来了,不会到头舍不得送了吧?”
慕连城听罢,抬头环视四周,才发现众人都齐刷刷看向自己,眼神极其古怪。
慌忙将礼盒扣上,他低头,恭恭敬敬地将盒子交到了内侍手上。
然而,当所有人都莫名地看向慕连城时,有两个人的表情有些格格不入。
慕松渊低头沉默,殷虞安抿唇坏笑。
慕松渊对上了殷虞安噙着笑的眼,明白了那笑的含义。
打开了自己的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颗混圆璀璨的夜明珠。
扣上了盒子,他避开了殷虞安炫耀似的目光,低眸沉静地站着。
等最后一个人献上了寿礼,他也没有要出列献礼的意思。
内侍问道:“可还有人要献礼?”
本以为她要动杀心,却没想到她竟埋在他左肩吮吸伤口。
慕松渊一怔,鼻息间瞬时被好闻的皂角清香包裹。
闻腻了浔都贵妇身上的名贵香料,忽然嗅到朴实无华的皂角香,慕松渊竟觉得既清雅又舒心。
软糯的唇贴着他的肌肤,温软湿热,只是牙齿不时磨蹭到伤口处的腐肉,他不由闷哼几声。
一口口吸掉箭伤处的脓血,骆边雪用药汁漱口,然后将和着蛇胆粉的药膏涂抹在清理好的伤口处。
一边细腻地涂着药膏,她一边道:“五星芒蛇的蛇胆有剧毒,不过比起王爷中的这毒,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以毒攻毒,可以缓解王爷所中毒药的发作力度,为王爷续命。”
经过一系列伤口处理,再加上夏天房间闷热地厉害,骆边雪的鬓角已被汗水湿透了,整张脸像是笼在水汽之中,薄薄的衣服也湿湿地黏在身上。
显然觉得很不舒服,她松了松领口,露出一片光洁的颈子和颈下肌肤。
慕松渊浑身无力,任由她摆布上药包扎,看着她熟练地包扎动作,他凝眸问道:“你经常包扎伤口?”
手上动作一顿,骆边雪心道不好。
以前带兵打仗,受伤是常事,除了经常给自己包扎之外, 她还会为一些受伤的士兵和军官包扎。
刚才给慕松渊处理伤口时表现地太熟练,怕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故意笨手笨脚地为他打了一个很丑的结,在慕松渊嫌弃的目光之下,骆边雪才道:“前几天被琴姑姑打了板子,腰下有伤,都是自己缠绷带的,所以才懂得如何包扎。”
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想起前几日她确实被打过板子,慕松渊面上疑色才稍微浅淡了几分。
看着放下了戒心,昏昏沉沉却又不想闭眼的慕松渊,骆边雪一边整理剩下的绷带,一边劝道:“王爷若是累了,就睡吧,奴婢就在一旁守着。”
“刘嬷嬷呢?”他问。
一边卷着手中的绷带,骆边雪一边回答道:“自然是放心大胆地将王爷交给奴婢,带人在外面守着呢。”
人不会在陌生人面前熟睡,因为会将最脆弱之时展露出来,尤其是慕松渊这种戒备心极强,又常年枕戈待旦,枕下藏刀的人来说。
同样作为将军,骆边雪很清楚,只有在最安全的时候,他们才会闭目安睡。
显然,慕松渊并不认为她是安全可信之人。
“怎么?”骆边雪笑吟吟地看着慕松渊,调戏道,“难不成王爷是嫌枕头太硬?硌得慌?”
拍了拍大腿,骆边雪大方道:“要不,奴婢的腿借王爷用用?”
病中懒得和她计较,慕松渊嫌弃地白了她一眼,显然不想和没脸没皮的人说话,翻了个身儿,将背影留给她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不知何时,骆边雪开始哼起了歌,那声音低低的,又细又软。
“……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细腻缠绵的江南小调儿,像潺潺的流水,从少女的口中哼唱出来,催人入眠。
这人怎会哼唱如此正宗的江南小调?
听着绵绵细语,不知何时,慕松渊的睡意涌了上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痛感减轻了不少,身上的汗水也所剩无几,有种凉凉的舒爽感。
身子还是软弱无力,只能微微撑起头来,然而,随着视线下垂,看到了身体之后,慕松渊气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他上身已被扒光了,而疑似嫌犯的某人正穿着一件单薄中衣,在床尾洗毛巾。
拧干毛巾,用袖角沾了沾额头的汗,刚刚转身,看到慕松渊正以一种恼怒的眼神盯着自己,骆边雪没脸没皮地一笑,亲切道:“王爷醒了?”
“我的衣服……”
慕松渊质问的话还未说完,骆边雪就大言不惭地指了指自己,“奴婢脱的。”
说着,就要用拧干的毛巾碰慕松渊的身子。
飞快地闪了一下,慕松渊拧眉微恼,“你干什么?”
拎着毛巾在他眼前晃了晃,骆边雪露出了坦诚而真挚的目光,“给王爷擦身子啊,昨夜王爷睡着之后一直出虚汗,我怕出汗太多让伤口发炎。再说了,身上也不舒服不是。”
然而,拿着毛巾的手刚想再次伸过去,只见慕松渊面色一沉,恼道:“走开!”
被慕松渊吼得一怔,骆边雪有些恼,“王爷,您昨晚睡熟之后就一直出汗,我伺候了您一晚上,到现在都没闭眼,您醒了之后的第一句话,不是感谢,而是让我走?”
咬了咬牙,看着那人依旧阴沉的脸,骆边雪自嘲里还带着半分赌气,“也对,我是奴婢,您是王爷,伺候您是天经地义,您骂我我也得受着。”
旋即屈膝福了福,骆边雪越想越生气,“奴婢僭越了,王爷让奴婢走,奴婢这就走。”
说着,将拧好的毛巾丢进水盆里,她转身就走。
骆边雪昨夜没睡,眼睛又红又肿,声音也哑哑的,许是因屋里太闷太热,身上单薄的中衣被汗打得湿透了,浑身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窈窕又丰满。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她的声音,慕松渊忽然生出一股燥意。
“站住!”他拧眉道,“本王身体还未恢复,你也敢走?”
猛地转身,骆边雪没好气地看着床上那人,挤出一抹嘲弄的笑,“是王爷让我走的。”
还能不能讲点儿理了?
“本王现在让你回来。”他冷眼瞧她。
骆边雪:“……”
不情不愿地站到慕松渊床前,听他黑着脸吩咐,“把衣服拿来。”
冷着脸拿了件干净的亵衣,拎到慕松渊面前晃悠两下,骆边雪也不看他,“衣服拿来了,王爷自己穿吧。”
“你知道本王没力气。”他不悦。
“可奴婢得‘走开’点儿。”她赌气。
慕松渊:“……”记仇了吗?
额角青筋跳了跳,他咬牙道:“本王命你过来给我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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