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桃,你说谁是残疾人呢?
疲累不堪的吴清淮打断我们:行了,不要说了,先去找住的地方。
上一世,我跟着吴清淮进城后,就在学校不远处租了个小房子。
我想找个工作却四处碰壁,三个月后,我怀孕了。
只能接了点糊火柴盒帮人洗衣服的零活,挣钱补贴家用。
只是初中毕业的我,只能每天困在家中,孩子老人家务活,消耗了我的全部精力。
而吴清淮顺利的大专毕业,分配到市医院当了医生,陈佩兰也去了市医院做了护士。
陈佩兰一直都没有结婚,就这么在我的家庭生活中与吴清淮纠葛了一生。
儿子一年级的时候,我拿着捡废品攒下的钱去西餐厅买了那个橱窗里的蛋糕给他过期盼已久的生日,却在路过饭店时看见了说要加班补课的那对父子,笑盈盈的和陈佩兰头对头的一起切蛋糕。
我看着孩子从蹒跚学步到慢慢的对我满脸不耐烦,儿子渐渐疏离了我,最后儿子彻底的倒向了吴清淮和陈佩兰。
直到他把我拦在我给他钱买的房子大门外:妈,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最怕老师让写关于妈妈的作文。
我无法写出,我有一个捡垃圾的妈妈,每次看着你提着编织袋回家,都让我觉得恶心。
你看看你自己,你哪一点比得过兰姨?
我恨老天爷对我和爸爸不公,为什么不让兰姨成为我的妈妈。
我做错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有你这么一个妈妈?
爸爸又有什么错?
哪怕就是他当知青的时候,受过你们林家的恩惠,这么些年也该还完了。
爸爸和兰姨这辈子太不容易了,你能不能放过爸爸,放过我?
我恨得整个人都在发颤。
这一瞬,我半生的委曲求全就像一个笑话。
他三岁高烧不退,我在医院不敢闭眼的守了三天,而他的爸爸则是去照顾生病的陈佩兰了。
他初一的学费是我去找人借的,因为他亲爱的爸爸把所有钱拿去给陈佩兰走关系升职了。
原来,就算我已经得到了政府表彰的优秀企业家,垃圾再生与环保贡献楷模奖。
在他们的眼里,我依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破烂王垃圾婆。
透过门缝,我看见陈佩兰和吴清淮言笑晏晏的在吃着进口水果。
气怒交集,我心脏一阵疼痛,捂着胸口倒下时,儿子一脸厌恶:不要装模作样了,要死也请离远一点,不要打扰我们。
公交车到站提醒让我回过神。
想到那个狼心狗肺的儿子,我不由得庆幸早早立了遗嘱,全部财产捐给贫困山区助学。
只是因为内心还有希望,想看看他对我的态度考虑要不要给他留一些钱,结果却送了命。
我摸了摸肚子,白眼狼畜生,这一世就不需要再来人间忍受老天爷对他不公了。
看着走在前面的吴清淮和陈佩兰。
等几个月而已。
很快,很快,我就解脱了。
大杂院里,我站在一边,看着吴清淮在和房东讨价还价。
经过一番掰扯。
吴清淮要了两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