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直接跟我说吧,我还能活多久?”
陆宴紧盯着检验报告上那刺眼的“胰腺癌”三个字,眼眶泛红,嘴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向对面的医生。
“配合治疗,多则半年,少则......”医生的话语低沉,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斤,“一个月。”
医生轻轻拍了拍陆宴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丝慰藉。
“别灰心,世事无绝对,积极配合治疗,说不定奇迹就发生了呢。”
“奇迹?!”
陆宴的声音颤抖,带着绝望的冷笑,“这是胰腺癌,癌中之王啊!”
这病,就像他和夏暮烟的婚姻,早已千疮百孔,绝无回天之力。
回到家,陆宴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四周一片漆黑,他连灯都懒得开。
直到夜里十二点,一束车灯穿透黑夜,照亮了外面的院子。门被推开,夏暮烟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开关处,啪的一声开了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陆宴。
她皱了皱眉,移开视线,一边放下包包,一边往楼上走。
“夏暮烟。”陆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她脚步未停,径直往楼梯走去,仿佛没听见一般。
陆宴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抬起头,看着夏暮烟的背影,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我们......离婚吧。”
夏暮烟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她的身形逆着光,显得更加冷漠无情。
陆宴的目光在她脸上游走,这是他爱了十年的女人啊。十年的深情,换来的却是她的嫌恶和自己的一身伤痕。
也许,是时候离开她了。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一天不作死就难受是吧?”夏暮烟的语气里满是嘲讽和不耐烦。
陆宴缓缓站起身,从包里摸出那份离婚协议,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里面的止痛药瓶,眼神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不动声色地将包拉好,放到了一旁。
随后,他一步步走到夏暮烟面前,将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递到了她面前。
夏暮烟瞥了一眼上面的签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过了协议。
她轻轻拍了拍协议,然后猛地一下将它拍在了陆宴的肩膀上。
“陆大少爷,不愧是学金融的,算盘打得真精啊。”
她站在台阶上,俯身看着他,眼中满是清冷与不屑。
“和我离婚,是想从夏家分走多少财产呢?”
陆宴被她的话噎得一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的钱。”
夏暮烟闻言,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三年前,夏家遭遇巨变,夏暮烟的父亲锒铛入狱,家族产业尽数变卖以偿还巨额债务。
那时的她,身无分文,孤立无援。
而那个曾对她山盟海誓的男人,陆宴,却在她出事的第二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她得知,陆宴与姜芮柠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而姜家,正是将她父亲推向深渊的幕后黑手。她父亲曾对陆宴视如己出,却没想到他竟是个为了金钱可以出卖一切的人。
更让她心寒的是,陆宴不知对她父亲说了什么,竟迫使她父亲逼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陆宴。
“滚!”
夏暮烟的眼中满是寒意,她转身欲走,却被陆宴张开双臂拦住了去路。
“你不是喜欢林子洲吗?我成全你,我可以签保证书,以后绝不会再纠缠你!”陆宴急切地说道。
“没错,我喜欢林子洲,他也喜欢我。”
夏暮烟眼神逼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会风风光光地娶我进门,成为我名正言顺的丈夫。”
她眯起眼睛,继续说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你这个虚伪的人有任何瓜葛。”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夏暮烟走进了浴室,冷水如瀑布般冲刷着她的身体。
她紧抿着唇,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陆宴默默地转身,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那头传来了母亲的哭泣声。
原来,他的父亲因为陆家即将破产的重压,急病发作被送进了医院。病情危急,生死未卜。
陆宴心急如焚地赶往医院,从母亲断断续续的哭诉中,他得知了这一切的真相。
他忽然明白了夏暮烟之前的话,原来她那样说,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了陆家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