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嘶鸣声，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场间一片死寂，就连剩下几个已经被蝙蝠咬伤，但是暂时未死的探险者，也暂时停止了呻吟。
谁也不想变成第二个被一脚踩死的倒霉蛋。
小丑抽回了伸出的左脚，在死者的衣服上蹭了蹭泛黄的靴子后，不耐烦地说道：“这里不需要大呼小叫的废物，要么滚回去，要么就自己跟上。”
说完，小丑就转身向木门的后面走去。
凌天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虽然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做什么，但是小丑的做法，确实是当前最有效率的办法。
废土之上，众生皆苦，好好活下去才是正经，谁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可怜别人。
不过这次意外，倒是让凌天再次高看了红衣女子一眼，想不到除了实力不俗之外，还是个热心肠。
众人穿过木门，走进了狭长的楼梯。
凌天闭上眼睛，冥想了一秒钟，脑中已经清晰地映出了城堡的地图，并在这个位置做个了标记。随着走过的区域越来越多，一张精密的地图渐渐在他脑海中生成，地图上相应区域逐渐亮起，古堡的轮廓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走过的地方是越来越向上的，这意味着城堡沿着悬崖的方向，越来越高。
楼梯很长，看样子几乎横跨了整个古堡。
在每一个楼梯的拐角处，都有一个大厅，有的大厅装潢精美，宽阔的连排沙发，虽然经过岁月的沉淀，依然可以看出往日的繁荣。
而有的房间布置朴素，除了简单的桌子和座椅，就是环绕整个房间的，满墙的书籍。
凌天小时候，听刘伯说起过，这种房间，在旧世被称作书房。
难道旧时代的人们，都是这样生活的吗？
可是，除了凌天之外，对这些藏书感兴趣的人可不多。
从众人不屑一顾的态度就知道，废土之上的人们，经过了几百年的荒芜，除了一代代流传下来的求生本能，几乎不知道学识为何物了。
也只有这种历史悠久的古堡，才能保有如此多的藏书。虽然从残破不堪的书架可以看出，这些珍贵的书籍，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凌天沿着一排排的书架，小心地摸索着，试图从上面寻找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就是功法秘籍。
与增强体质这种简单的加点不同，功法的施展，除了需要足够的天赋等级之外，相应的施展方法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种方法，就是功法。
凌天完全抛弃法术的加点，专攻力量方向，除了在荒野之上，同等级的力量效果更加突出之外，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
他没有功法可学。
这种精妙高深的功法秘籍，几乎全部收藏在那些最古老的世家之中，和凌天这种荒野流民根本扯不上关系。
可是这次的探索，让凌天失望了，他已经粗略浏览了一整面墙壁，这里除了野史传记之外，就是各类农作物的栽培指南，完全没有任何修炼功法之类的书籍。
看来历代的古堡主人，都不擅此道。
野史传记，凌天没有兴趣，农作物的栽培指南，在废土之上也没有用武之地。
废土上的气候，与旧世相比已经天差地别，无论是辐射、酸雨，还是寒流，都早已杜绝了人工种植农作物的可能。
“这里竟然有这本书。”
就在凌天失望地收回手臂的时候，那个美妙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凌天连忙转过头去，看到不远处的蓝衣少女，正伸出芊芊素手，从书柜上取下了一本书，饶有兴致地翻看着。
“该死。”看到这里，凌天懊恼地跺了跺脚。
原来修炼的功法恰巧在那边。
自己翻找了半天都一无所获，没想到对方却得来的如此容易。
蓝衣女子的冰系法术已经到达3阶，能够入她眼的秘籍必然不凡，说不定还是更高等级的功法。
想到这里，凌天再也不敢耽搁，直接快步走了过去。
随着凌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对面的蓝衣少女面容也越来越清晰。
她长时间隐藏在礼帽下的脸庞，因为看书的缘故微微仰起，嘴角轻翘，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白皙纤细的手指偶尔在舌上轻捻，用来翻开挤压百年、几乎已经融为一体的书页。
“给我看一眼。”
眼看蓝衣少女的专注神情，凌天更加确认，对方手里的一定是好东西。
七年来对修炼功法的渴望，让他再也无法忍耐，赫然地伸出手臂，向对方手中的书籍抓去。
“呀！”
蓝衣少女早已发现了凌天的到来，可是在她的眼里，凌天这种荒野流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艺术，什么是文化，所以她宁愿相信凌天的到来，是因为她的美貌。
等蓝衣少女赫然发现，凌天的目标竟然是她手中那本书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但由于本能的促使，她还是尽力地护着手中的书籍，用力向怀里扯着。
只是，完全没有进行过任何身体强化的蓝衣少女，又怎么会是凌天的对手。尽管略有阻碍，书籍还是势不可挡地向凌天的方向而去。
“你！”
自相遇以来，一直宁静淡泊，如小公主般的蓝衣少女，在争抢过程中，脸上也涌现了一抹潮红，咬紧整齐的贝齿，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唔！”凌天皱眉，不顾她的反抗，暗暗用力。
虽然少女的神情，称得上秀色可餐，但是抢宝贝的时候，哪容得下这种儿女情长。凌天毫不犹豫地再次发力，直接把二人手中的书籍拽了过来。
“嘶啦！”
就在凌天略感得意的时候，手中的书籍，由于多年的风化侵蚀，再加上二人的用力争抢，再也承受不住，直接破碎开来，残破的书页散落一地。
留在凌天手中的，仅剩一个封皮。
凌天无暇顾及散落的书页，更没有看到蓝衣少女愠怒的面庞，直接把书籍的封面对准自己。
然后，他看到的书的名字。
《博卡大学者语录》。
原来，这也是一本传记类的书籍。
“不好意思，还给你了。”
凌天不知道博卡大学者是谁，不过光看名字和称号，就知道一定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腐儒。
既然不是功法秘籍，就不是他要需要的东西，凌天失望地把手中，仅仅剩下了封面的书籍递了过去。
“哼！”
蓝衣少女显然不领情，面对凌天递过来的仅余封面的书籍，接也不接，直接丢下了一个哼字，转身就迎着红衣同伴的招手，向楼梯的下一个拐角走去。
而费了如此大的力气，依然一无所获的凌天，也没有再逗留的意愿，直接将手中的书籍封面扔了出去，转身开始追赶前面的探险队伍。
两个匆匆离去身影的背后，只有一张破碎的、印着博卡大学者一句经典名言的书页，在空中飘荡。
“所有活着的东西，终将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