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即墨洵心血来潮想要住我之前的院子。
柳家的人不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安排。
饭后,即墨洵不让人跟着,只要我推着他去那个偏僻的院子。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要住在柳家?”
即墨洵轻笑出声:“你没发现你那个妹妹恨不得将我生吞了吗?我当然要给她这个机会!”
我一下子就想通了关键:“殿下想对付柳家?”
即墨洵随即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欣赏地看着我:“聪明!”
“柳家和我的三皇弟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折断柳家,等于折了三皇子的臂膀。
“可殿下为何要娶我呢?”
即墨洵慢慢地靠近我,高大的身躯直接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一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太子加上一个毫无背景的太子妃,不是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吗!”
原来如此。
即墨洵一直宅扮猪吃老虎。
说着就将我紧紧地揽在怀里:
“何况你这只可怜的小猫儿总是想让人保护你。”
这一刻,我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
原本想着即墨洵在这里,我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谁知道我刚睡下,即墨洵的屋里就闹开了。
我忙不迭地披了件外袍就跑了过去。
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柳姝华穿着个肚兜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即墨洵看到我就用被子遮住身体,委屈巴巴地向我告状:
“爱妃,这个女人好大胆,居然想要爬我的床,毁我清白。”
我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和即墨洵对视一眼,立刻叫人去请柳大人和柳夫人。
原来柳姝华趁着夜深人静地时候偷偷跑到即墨洵的屋里放迷香,想要生米煮成熟饭。
结果被即墨洵守株待兔的一脚踹了出去。
这回可是证据确凿了。
柳夫人和柳大人赶到的时候差点被这个场景给吓晕了过去。
只能一个劲地求即墨洵的原谅。
“都是老臣管教不严,还请殿下看在清颜的面子上饶了华儿吧。”
“她只是对殿下仰慕已久,才闯出如此大祸,实属无心之失。”
“老臣,老臣以后一定对华儿严家管教。”
即墨洵好整以暇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大人:“哦?柳大人想要如何管教?”
本是请罪推脱之词,即墨洵的反问让柳大人顿时哑口无言。
柳夫人看见我也坐在即墨洵身侧。
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颜儿,华儿也是你的妹妹,看在柳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看在你和华儿姐妹一场的份上,求殿下绕过华儿一命吧。”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她没命了,我也不活了。”
“娘知道错了,颜儿你帮帮娘亲吧。”
说着就要来拉我的裙摆,却被即墨洵的侍卫直接挡开了。
柳姝华也清醒了过来,得知她的算计落空了,爬到我面前:姐姐,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救救我好吗!
就连半梦半醒地柳清远也被柳姝华的操作震惊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想要开口求我,却闭了嘴。
柳姝华也清醒了过来,得知她的算计落空了,爬到我面前:
“姐姐,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救救我好吗!”
可惜,这已经不是三年前了。
即墨洵要的是顺理成章地覆灭柳家。
而不是柳清颜这个替罪羊。
所以这一次,柳家必死无疑。
终是我不忍心,看了看即墨洵。
他立刻就心领神会,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既然太子妃求情,那便留你们一条贱命吧。”
“来人,传孤旨意,吏部尚书柳文渊治家不严,冒犯君威,念其劳苦功高,贬为珙县县令,凡柳家子弟三代内皆不能入仕为官。”
柳家的人瞬间天都塌了。珙县乃是最贫瘠的边陲小镇。
更别说三代不能为官。
柳家是彻底完了。
柳文渊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地上,怒不可遏地瞪着柳姝华:
“冤孽啊冤孽,当初就不该让你这么小贱人回来,你还不如死在外面算了。”
可惜,没有后悔药吃。
即墨洵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文渊:柳大人请吧。
说着就让人将柳家的人全部赶走了。
既然戏唱完了,即墨洵也没有必要在柳在柳家了。
当天半夜就叫人收拾了包裹,拎着我回到了太子府。
还没等我开口,即墨洵直接在我身上点了一下,我就晕倒在他的怀里了。
“睡个好觉吧!”
他轻轻地抱起我,将我放在了床塌上。
这一晚,是我三年以来睡的第一个好觉。
柳家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八卦。
而我却在太子府里并没有受半点影响。
这日,书斋来了一批新的字画,我便带着丫鬟出了门。
没想到居然在那里碰到了宋时安。
他的面容有些憔悴,看来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看到我他有些踌躇不前,还是我主动和他打了招呼:清颜见过世子殿下。
宋时安满脸歉意地看着我:“我已经和柳姝华解除婚约了。”
我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
柳姝华被宋家退了婚,又因为不要脸爬太子的事被发现了,柳家遭到了贬斥。
原本她也是个老姑娘了,柳家马上要举家迁到珙县,怕是只能找个当地的小门小户嫁了。
宋时安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清颜,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即墨洵给打断了:
“时安,有句话叫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现在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宋时安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
我疑惑地看着即墨洵,不明白他在打什么哑谜。
即墨洵只是笑了笑,又揽着我的腰给我挑了好些喜欢的字画,才兴致满满地离开。
……
二月初二是个好日子。
我和即墨洵大婚的当天,也正是柳家被贬出京城的日子。
一边是十里红妆的敲锣打鼓;一边是落魄马车疾驰而行。
从此便再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