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挽自习的情况也没好到那里去,全身都僵硬得似不受控制一般,唯有一颗心脏跳得最欢。她偷偷地调整着呼吸,生怕自己的心脏跳动声,传到旁边那个人耳朵里。
隐隐约约的西柚香时不时飘到辛熠析鼻尖,仿佛一直提醒着他坐在旁边的是谁。
认真细闻起来,却又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逐渐到了自习室关门的时间。
大家都陆续地收拾着东西,唯有陈知挽和辛熠析这里一动不动。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辛熠析左手撑着额头,整个人呈现一种专心致志的状态。但如果你仔细看他的眼神,你会发现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出卖着主人的紧张。
她怎么还没走呀,她不会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吧?我要不要留在这呢?
陈知挽攥着笔头,看似奋笔疾书,实则来来去去描着“草稿纸”这三个大字。
他怎么还不动呀?我该收拾吗?会不会打扰到他?
终于,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胡思乱想。
听到铃响,陈知挽开始收拾着东西,没几下就收拾好了。在背起包的那刻,她原本想和辛熠析说,“辛熠析,今天谢谢你”或者“辛熠析,明天见”之类的道别语。但……她实在撑不住了。
好尴尬啊。
辛熠析回头看了眼背着包离开的陈知挽,松了一口气。
走出自习室的时候,两人的脸不约而同的都是微红而发烫的。
陈知挽回到北苑18栋,刚打开门,楚婉言就围了上来。
“怎么样?他今天去自习室了吗?”
陈知挽向左跨一步,躲开楚婉言灼热的视线和激动的双手。
“嗯,我坐到了他旁边。”
“感觉怎么样?”楚婉言急切地问道。
“不怎么样,除了尴尬之外,就没别的了。”
“嗐,你就傻坐在哪呀?也不和他互动互动吗?”
“啥呀,那是自习室,要什么互动啊。”
“啧,你可以找他借笔呀、借尺子、橡皮啊。或者问他和计算机有关的题目,咱们视觉设计也要操作计算机啊。”楚婉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这……有用吗?”陈知挽露出拒绝的神情。
“当然有用啊,不然就你这速度,什么时候我才能看到你和他的关系有进一步进展啊?”
“那……说到进展,你和薛澄呢?你们俩怎么样了?”陈知挽勾起意味无穷的嘴角。
“你别岔开话题啊。”楚婉言被陈知挽这耍滑头的样子给气笑了。
“那到底怎么样啊?”陈知挽追问着楚婉言。
“就那样呗。”楚婉言灵机一动,“哎对了,我听别人说,辛熠析学习成绩可好了,课上老师布置的作业总是拿第一,那叫一个一骑红尘。还加入了他们院的主持团,书法社啊。还有还有,就是在做学校的一个创业项目。好像还打算和他们院的学长创业,好多女生都迷他迷得不行,三天两头上表白墙……”
话题逐渐被带偏,聚焦在辛熠析身上。
第二天晚上,陈知挽又来到了第四间自习室。
她看到辛熠析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旁边还是无人落座。
还是一样的流程,辛熠析没拒绝她,她如愿坐到了辛熠析旁边。
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陈知挽倒觉得没有那么僵硬了。
想起昨晚楚婉言说的打铁要趁热,陈知挽暗暗决定今天无论如何要比昨天有进步!
她将视线慢慢移到右边的本子上,时不时偷瞄辛熠析。
脑子里闪过楚婉言和她说过的那些拉近关系手段。
他好像只带了一支笔,他也不用尺子、橡皮。
陈知挽苦恼地摇了摇头,那我做什么好呢?
辛熠析隐约感觉着今天的陈知挽好似有点不太对劲。
她是在盯着我看吗?
辛熠析佯装抬头放松眼睛,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睁眼望向前方,最后,猝不及防地看向右边。
两人对视了。
陈知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慌张起来。
辛熠析一脸戏谑的看着她。
这下被我抓到了吧,嗐,小姑娘到自习室不认真学习,看着我干嘛。
“同学,请问你可以帮我开一下保温杯吗?”为保脸面,陈知挽急中生智。
戏谑僵住辛熠析脸上,“嗯……当然可以。”
难道是我误会了吗?
说话的同时时,陈知挽已经凭感觉将手伸到了平时拿水杯的地方。
摸到以后,握紧,拔出,将手缩回来的同时,对辛熠析说道:“麻烦你了,同学。”
拿水杯的动作迅速到辛熠析都还没来得及整理表情。
辛熠析看向桌上的保温杯,整个人忽然就顿住。
“你确定这……还需要我吗?”
陈知挽不解地朝他视线看去。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待陈知挽看向桌上的保温杯时,她也愣在原地。
天呐,为什么是这个保温杯,为啥是自动弹盖的?
救命,我怎么拿错了楚楚的。
反应过来时,陈知挽连忙把桌面上的水杯收了回来。
“额呵呵,拿错了朋友的,嘿嘿。不好意思,打扰了。”脸上保持着淡定的假笑,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天呐,好丢人啊。
辛熠析看着她尴尬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抿了抿嘴角,差点就笑出了声。
陈知挽把保温杯放回书包好,也不敢看辛熠析什么反应,抓起笔,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天呐,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辛熠析看见她又重新恢复自习状态时,转过头,侧过脸,嘴角疯狂上扬。
救命,憋笑好难。
他觉得陈知挽此时一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还是给她一个缓冲时间吧,我在这,她肯定觉得很尴尬。
于是,他拿出自己的保温杯放到桌面。
陈知挽眼睛看着的是桌面上的书,其实余光一直关注着旁边辛熠析的动态。
他拿保温杯干嘛?
辛熠析确定陈知挽看到以后,起身,拿走,离开。
陈知挽看着他转身去往饮水机,心里呼了一口气。
呼,他走了,他去打水喝了。
陈知挽越想越觉得丢人,她实在待不下去了,迅速收拾着东西,离开。
等辛熠析装完水回来以后,看到的只有一个空空的座位。
她走了。
辛熠析攥了攥手里的保温杯,坐回到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