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将军府要换主子了。”
“你小点声,别让人听了去,你忘了李嬷嬷的下场了,将军可是让人剪了她的舌头。”
“我自是知道的,将军也太狠心了,李嬷嬷伺候他那么久,只是提了一句公主狠心,就落得个那样的下场,也太惨了。”
“将军是把公主放心尖上疼,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要不是那个狼女那么像公主,也不会走了大运一样鸠占鹊巢,不过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不知什么时候下雪了。
我久久站在雪中成了一座雕像。
雪花轻飘飘地落下来,但一片一片压在我身上,似乎有千斤重,让我挪不了一步。
我在府中十年,从未听到过关于公主的只言片语,想必定是易战尘忌讳莫深,不许下人非议吧。
嬷嬷说的对,假的真不了,我这个假的是该腾地方。
三天后,易战尘回来了。
整个人憔悴不堪,眼窝深陷,胡子也长出了一层青茬。
他进屋后,对我解释,“公务繁忙,我三天三夜没合眼。”
说完倒头就睡。
我微微叹一口气。
罢了,我离开还有三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已经不在意他是否对我说了谎。
他不在的这三天,我想了很多。
从一开始带我回来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我又何必耿耿于怀。
这时,丫鬟疾步上前,“夫人,有贵客临门要见将军。”
我看了一眼熟睡的易战尘,“将军刚刚睡下,别吵醒他,还是我去吧。”
跟着丫鬟到了会客厅,一眼就看见了蒙着薄纱的女子,那双眼睛流光潋滟,深邃莫测。
女子见到我,眼中立即带了几分鄙夷,“你就是那个狼女?”
我怔怔地看着女子,原来这就是易战尘一直惦念的人。
那日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今日和她近在咫尺,没来由地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压迫感。
见我半天没回话,婢女训斥我,“大胆,公主问话,你竟然无动于衷。”
我行了一个礼,大方地承认,“是。”
这么多年我以为我早已成了温婉贤淑的贵女,到头来还是摆脱不了这个狼女的身份。
公主嗤笑一声,“果然长的和我很像。”
婢女讥讽道:“她一个下贱胚子怎能和公主你这万金之躯比,也就是那张脸长得像了几分而已,她连公主的一个脚趾头都不如。”
婢女转过来接着对我说:“你就是将公主学了十分像也白搭,一只野鸡妄想成凤,真是异想天开。”
我低头不语,心中苦涩一片。
婢女骂的好。
自始至终在所有人的眼中,我都是那个可笑至极的替身。
只有我一人蒙在鼓里以为易战尘就是我这辈子的救赎,是该被她骂醒。
突然,公主脸色巨变,死死盯着说,“那副耳坠,怎么在她哪,明明是战尘哥哥答应要送我的生辰礼,定是那日我走得急,他来不及送出手。”
我不知不觉地摸上耳垂,这幅耳坠是我们大婚当日,易站尘亲手为我戴上去的。
他说:“念之,这是我为你打造的,独一无二,配上你这张脸真是绝美。”
我信以为真,视若珍宝。
原来只是一件送不出去的礼物,随手打发了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