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我都懂,但是你们这也太黑了吧,一下子就拿走一半还多,你以为我真能赚那多钱……”
“我都替你算了,只多不少,寨子里的老少爷们也不是没长眼睛,小驴,你要知道,只有利益均沾买卖才能做的长久,你要是能拿出来这笔钱,明年那个地方你还接着干,到时候肯定比这还多。”陈来喜说道。
“明年,明年你们不是要扯上宽带吗,怎么,骗人的?”张小驴来了精神,问道。
“那都是扯淡,你看我们寨子在哪里,隔山漫水的,只要是上级不下达村村通宽带的命令,猴年马月也扯不到这里来,你交了这些钱,你明年还可以接着干,那是你家的承包地,谁能拿走?”陈来喜说道。
张小驴非常的郁闷,但是有句话陈来喜说的对,利益均沾买卖才能做得长久,这倒是一句实话,所以虽然非常的气愤。
可是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谁让咱是一个民呢,上面当官的要想捏死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除非是你不在老家混了。
在农村做点生意就是这样,还没开始赚钱呢,各方的手就都伸了过来,要想做下去,就得上下打点。
不然的话,就会有眼红的人告你这,告你那,总之把你搞到干不成,大家一起穷,这就拉倒了。
“你这是又要干啥去?”来喜老婆一看来喜又要出去,问道。
“待会张小驴可能会来,我在家里不方便,他要是送来东西了你收下就行,等我回来再处理。”陈来喜说道。
“送什么东西?前几天不是送来一回钱了吗,还送啥?”来喜老婆问道。
“送钱,乡里的巴书记前几天来了一次,看到这小子来钱这么容易,就动了心思,对我百般暗示,那意思就是要张小驴吐出来一些。”陈来喜说道。
“张小驴能干?”
“不干?他敢,他可能会送来两万,我明天去给巴书记送去一万,剩下一万你给你娘家吧,你弟弟不是要节前生孩子吗,给他送去,让他手里宽敞点。”陈来喜说道。
“哎呦,你啥时候这么好心了?不会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了吧?”来喜老婆说道。
“你扯什么呢,人家死了男人,是村里的特困户,我是村主任,要是不露头表示一下关心,上级要是查下来,我怎么交代?”陈来喜不耐烦的说道。
“行了,我去村委了,他送来东西后给我打个电话,我马上就回来。”陈来喜说道。
陈来喜以为这件事就是他们两口子知道,可是殊不知在这个时候,张小驴早已到了陈来喜家门口。
只是刚刚看到堂屋门大开着,院子门也开着,要是陈来喜不在家这门一定是关着的,或者是虚掩也好,绝不会这么门洞大开。
于是张小驴躲到了陈来喜家后面的夹道里,那里不是路,不会有人来往通过,所以当他小心的躲在了窗户下之后听到了那些最关键的话。
虽然气的牙根痒痒,很想进去将这两口子暴打一顿,可是他忍住了,冲动会带来什么后果他很清楚,尤其是这种没有证据的事。
好你个陈来喜,还知道夹带私货了,巴骏图要一万,你要我两万,现在终于知道电视上演的都是真的了,上级要一粒米,下面的人加起来能贪一座米山。
“嫂子,来喜哥没在家啊?”进了院子门,张小驴问道。
“小驴啊,他刚刚出去,你找他有事?进来坐吧。”来喜老婆说道。
“你自己找座位坐吧,他刚刚走,说是去村委会开会。”
“是吗,我先去村委找他,但是没在那里,我这不才来家里的嘛,每次都是来家里,我也觉得不方便。”
“嫂子,你家里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张小驴问道。
“什么困难?没有啊”
“是吗,要是家里没遇到什么困难,怎么来喜哥多给我要了一万呢,我听说巴书记只要一万就行,来喜哥这多要出来的一万,到底是啥意思?是要我交给村里呢,还是交给他?”张小驴佯装不解的问道。
来喜老婆是知道事实情况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件事的内情就连张小驴本人也知道了,这要是再收……这坚决不能收啊。
张小驴看着来喜老婆说道:“我浑,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但是我从来没有和来喜哥作过对吧,来喜哥这次坑我,一定是家里有困难,我想要是巴书记知道了这件事,也一定会原谅巴书记,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小驴的脸色也不好看,继续说道:“我记得去年村里竞选村主任的时候,是巴书记亲自来这里坐镇的吧,要不然怎么能让来喜哥当上村主任,这就奇了怪了,怎么来喜哥会对巴书记瞒着事呢,当然了,你可以不承认,来喜哥也不承认,不过我要是告诉了巴书记这事,你说他会信谁的,信我?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给钱的关系,信来喜哥?嗯,一定会相信来喜哥不会坑他”
正话,反话,正反话,一句一句。
像是重锤一样击打着来喜老婆的心脏,她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