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邪恶地勾起一抹笑来。
他起身,转身面向我母亲,势在必得能摧毁一切似的开口。
“伯母,其实崔子衿根本没念书。
她已经跟在我身边七年,我们住一个房子,一起养过一只狗,还……”我有些颤抖地看低下头,不敢看母亲。
母亲抄起扫帚对着季宴礼砸了过去。
径直把他剩下的话语打断。
“滚出我家!”
季宴礼疼的龇牙咧嘴,摸了摸被砸中的脊背,还要继续说话:“伯母,你可能不知道,你女儿都是骗你的!
你……”我妈眼神阴沉地看向他,拿起旁边的瓷花瓶,对准季宴礼再次砸了过去。
“滚!”
季宴礼蹲下身去狼狈地躲开,疑惑地看向我母亲。
还要不死不休地说话,身上的手机响了。
对面江晚晚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季总,我肚子有点疼,大概是宝宝想你了。”
“但具体是和你打电话的大宝贝呢,还是肚子里的小宝贝?”
“也许要等到你回来才清楚呢。”
季宴礼神色一愣,皱眉压低声音回复:“我现在有事,你别烦我。”
江晚晚也许没被这样凶过,哭腔立刻上来:“好,现在连想念也是烦恼的一种了。
既然这样,干脆大宝贝和小宝贝都消失,也算帮季总减轻负担。”
手机那边窸窸窣窣传来快步疾走的声音,很快又有了呼呼 的风声。
季宴礼担心江晚晚吃醋,万一上升到自尽的高度?
他眼疾手快地挡住我妈砸过来的相框,只是手背不可避免地被划了很长一道豁口。
还略微抱歉地看看我,他貌似深情地说:“子衿,我处理点急事,你别结婚,等等我,我马上回来找你。”
说着,季宴礼急匆匆地往往外赶去。
我母亲重重冷哼一声,朝着季宴礼的背影喊道:“兔崽子,崔子衿的婚礼就在后天!”
季宴礼脚步一顿。
身形一震。
乘车匆匆去了。
闹哄哄的房间陡然只剩下我母亲和我两个人。
我心虚地低着头,蹲下身要收拾满地的残渣,不敢说话。
母亲长叹一口气,忽然叫我名字:“子衿,我早就知道一切。”
“从你回来那天我就在等,等你跪在你爸面前向我坦白。”
“你没有。”
“这个狼心狗肺的出现糊弄我,我等着你坦白清醒,你也没有。”
“崔子衿,你还打算把自己托付给季宴礼这种没心的东西?”
母亲的话叫我又没出息地哭起来。
我一把一把抹着泪,母亲缓缓推着轮椅到我身边。
说她早年时候有好朋友在我工作的城市,好朋友的丈夫就在我捏造的学校里任职。
她一直都知道我的事情。
又知道我倔,总怕我撞到头破血流。
七年了 ,她实在是替我心寒,迫不得已才逼着我回来结婚。
我哭得更厉害了,总以为母亲会恨我,却没有想到。
低头赶路的时候,始终有人在身后默默替我照亮着一切。
“妈,对不起……我一点也不喜欢季宴礼了……我不嫁给他……就当我的真心喂了狗……后天的婚礼……我结……”母亲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宽慰似的轻声说着:“那就好,杨军好的很,杨军才是你的良配。”
“有杨军在,季宴礼再也不敢欺负你。”
我当时没有听出母亲什么意思。
隔天,杨军拉着我,要去街上给我置办另外一些新鲜玩意。
他旁敲侧击地关心着我的心情,知道我妈知道真相以后,也放松一样跟着我长长呼了一口气。
远处忽然又卖新奇小吃的,我没见过,围的人很多。
杨军叫我在原地等着,他去排队给我买。
我笑着点头,双手安心地插在口袋里等着。
“滴滴”的喇叭声,突然又吸引了我的注意。
再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城市赶回到乡下的季宴礼,叫人拉着横幅,开始穿梭在人群中间。
横幅上写着“负心女崔子衿,玩弄我七年感情,转身抛弃我嫁人。”
乡下本来就小,邻里邻居全是熟人。
这么一闹,街上立刻热闹起来。
叽叽喳喳地围着我开始讨论起来。
“哟,不是老崔家最得意的闺女么,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是不是去了下城里,迷失了?
也学了些勾引的狐媚子招式?
呵呵,捞到钱,回来找老实人接盘来了?”
“这男的真可怜,被玩成什么样,才会这么可怜兮兮地又追到咱这小地方?”
伤人的话语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季宴礼穿梭在人群中间,来回的奔波让他面色上明显有着狼狈憔悴的神色。
他只是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突然“扑通”跪到在地上。
红着眼眶,梗着脖子,拉住我的衣角就开始深情脉脉地说:“崔子衿,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和江晚晚那样亲近,你和她从来都不一样。”
“她是为了我的钱,故意玩我的情感,你才是真的爱我,真的愿意为我付出一切。”
“我错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要婚礼,我也能马上给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我低下腰身,一根一根把他手指掰开。
厌恶反胃地要后退。
季宴礼趁机在我耳边低语:“崔子衿,我都这样为你放弃自尊了,昨天也回去和江晚晚了断,逼着她堕胎了。”
“你……你别再无理取闹,给我次机会,好么?”